那边停了停,没有响起陆屿修的声音,反而在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响起一个女声:“喂……安梨姐吗?”
陈安梨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她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瞬间止住。
朝花期。
那边,朝花期的声音温柔带着些紧张,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安梨姐,陆屿修他喝醉了。又不让我联系陆伯父,想了想,我只能联系你。”
那边,朝花期把电话拿远了一些,小声说了句什么,很快又贴近耳边。
陈安梨深吸一口气,很快沉着声音问:“我已经回国了。他在哪?”
那边朝花期顿了一瞬,很快有些诧异地说道:“安梨姐,你不知道吗……我们也回国了。也在秋水市,落霞山庄的私人会所,402包厢。你要过来吗?”
陈安梨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对她开口:“麻烦你让屿修接下电话。”
“啊,他、他有点不清醒,接不了。”朝花期的声音里更加犹豫,没等陈安梨回答,她有些急促地挂断,“安梨姐,那你快点过来吧,不然,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电话挂断,陈安梨蹙着眉,盯着结束的通话界面发愣。
瞿清在那边翻看着消息,漫不经心地问她:“哎,他们怎么都在传陆屿修回国了?”
“还有要约档期的,你不是说他周一才回来吗?”
陈安梨猛地回神。
她把手中拿的应援道具塞进瞿清手里,把包往肩头背了背,很快边告别边匆匆转身:“我先走了。”
“这么急啊?有事吗?”
“嗯,”陈安梨应得飞快,“往右是出城门的方向,对吧?”
“对……那边就有出租。”瞿清反应很快。
陈安梨点头,步子由不得迈得更快。
——
陆屿修回包厢的时候,里面的欢笑和吵闹已然停止。
他沉着脸,因为喝了酒,深邃的眸光更加暗沉。灯光流转中,他回到自己之前待的沙发上,朝花期已经醉意迷离地靠躺在哪里。
看到陆屿修,她有气无力,媚眼如丝地抬头瞥他一眼,声音里夹杂了些委屈,温柔得仿佛能腻出水来:“陆……屿修。”
陆屿修看着放回到茶几上的自己的手机,没有坐过来,居高临下地瞥她:“联系过你家里了吗?”
朝花期点点头,很快又摇头,头发散乱在脸颊,显得楚楚可怜。她的眼底很快起了水汽,纤盈的手臂伸出来,似乎想要陆屿修拉住她。
“他们要晚上……才能……过来。”
陆屿修抬手,利落地划开锁屏,通话界面停留在朝花期父亲的手机号码上。
没有新的消息。
他沉着脸,看着锁屏上陈安梨的背影,终于觉得心情好了点。
陆屿修把手机装回口袋,垂眸交代她:“等下工作人员会上来带你去客房休息。在那等你父母吧。”
刚转身,手指就被抓住了。
朝花期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直接离了沙发,跌坐在地毯上,哀求的拉着陆屿修:“陆屿修……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很害怕……”
手几乎是瞬间就被甩开。
陆屿修嫌恶地皱眉。
他垂眸,像是审视一样盯着朝花期的眼睛,眼底是警告的危险光芒:“害怕的话,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朝花期脸颊还挂着泪痕,被他问得一愣,很快更加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我解释过了……是因为那个学长骗我过去……”
“这不是理由。”陆屿修盯着她,视线眯了眯,“我一回国,你也提前回国了;我回国来秋水市,你也刚好来在这边了。这么巧的就认人不清被人骗,手机也恰好丢了,这么巧的又刚好碰到了我?”
太过冷静不留情面的话语,朝花期开始怀疑起陆屿修下肚的那些高浓度的酒精是不是毫无效力。
他微微弯腰看她,眼底危险的光快要溢出,捏着手机晃了晃,他压低声线,警告朝花期:“我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但是千万别让我发现你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收回视线,看着朝花期因为震惊和恐惧呆坐在原地,陆屿修转身,抬脚迈了出去。
快要走到门口之际,身后不断啜泣着的女声突然开了口,带了点破罐破摔的决绝。
“我刚刚给安梨姐打电话了……”
陆屿修脚步一怔,面色一沉,回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朝花期。
朝花期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放软了声音:“因为,你替我喝了那么多酒……我怕你醉了,没人照顾……”
陆屿修盯着她,怒火和厌恶几乎弥漫着冲上来。
他侧眸盯住她,想教训她的心情被触碰的厌恶压制,男人的声音低沉,犹如被冰块浸染过:“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任何事。”
门被拍上,朝花期颓丧地坐在地上,她的视线里再没有了一丝醉意,抬手捂住脸,任由泪水弥漫。
第52章
古城和落霞山庄隔得不远,陈安梨打了车,直接报了地点,但是刚好赶上晚高峰,路上还有点堵,她急得手心都是汗,催促了好几次,终于,在华灯初上之际,看到了夜色中落霞山庄的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