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不明白,犯事的明明是那小娘们和小矮子,为什么上头不让我们拷打出真相,反而将错就错,判了季氏与张老大。”
“或许比起死,活着的人才最是痛苦吧。”
一个月后,季氏与张家大爷被处以死刑。
两个月后,她与同学张翔偷偷结了婚。
张翔的父亲与季氏一样,替自己孩子顶了罪。两个年轻人懦弱地接受了自己父母的牺牲,从此曾经纵横乡里的天之骄子脱下虚假的面具,夹着尾巴承受所有人的鄙夷,谨小慎微地活着。
他们不得不每一刻都活得小心翼翼,因为那一个愿意为他们牺牲一切,用生命去爱他们的人,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此以后,只剩愧疚折磨,苦海沉沦。
“叮咚,恭喜你达成任务一,让傅步瑶受尽骨肉分离之苦。”
接下来,轮到……
吴真抬起头,小轩窗外,她觑到了一片鸦黑的发丝。
屋外的那个人,扛了一把斧头,正和一农人闲聊。
他脱下了军服,换做短打打扮,怎么也压不住一身气概。
“戚渊。”
青年回过头来,惬意地朝她笑着。
第21章 民国替嫁(十七)
戚渊, 毕业于著名国外陆军学校,风流倜傥的少爷兵。
一开始来到乡间,他属于看谁谁不顺眼的状态。一水儿的老农民, 没文化、没素质, 还没公德心。
由于他脱下军服,隐瞒身份,别人看他也以为他只是普普通通的民间少爷。
没有了上下级与主仆关系, 暴露本性的村民们简直懒得鸟这只重度少爷病患者,久而久之, 全村上下的土著,只有阿黄还偶尔对他摇两次尾巴。
“戚少爷呢?观主说饭做好了, 碧桃, 你去找找看他在哪儿”赵姨娘和村妇们一起做绣品, 一人坐一个绣敦, 眼皮抬了抬, 娇滴滴吩咐大病初愈的小碧桃。
碧桃点了点头, 跑到后院,翻过竹篱笆,找到了两手抱着阿黄, 双眼盯着池塘看的戚渊。
“啧啧, 想不到鸭子的那处竟是螺旋状旋出来的。”戚渊认真观察。
“汪。”阿黄跟腔。
“阿黄,让我看看你的。”戚渊将阿黄提了起来, 阿黄害羞地别过了头。
“汪。”=w=。
碧桃提着裙子跑回去, 大声跟赵姨娘报道:“戚少爷正在看鸭子交|配呢!”
赵姨娘囧大了, 这样的男人,真是不放心把萍萍交给他呢。
一个村妇咬了线,笑道,“这大少爷有趣得很咧,上次还问我,水稻一年要熟几季。”
赵姨娘摇摇头,这个戚少帅,真是天上人物,除了行军打仗,什么都不会。
“戚大爷,你闲得发疯了吧?”后院传来吴真的大嗓门,女人的声音饱含了难以置信的情绪,“柴劈好了吗?水打好了吗?草除好了吗?药晒好了吗?”
“卯时起床,这些都做好了。”男人见女人来查岗了,耳朵一竖,骄傲汇报。
“这也不是你弾阿黄小**的理由啊……”吴真从戚渊手中抢过阿黄,夹着可怜的狗子大摇大摆行至前厅。
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整个人丰腴了不少,人也不复刚来时的细细绵绵,从少女快速催熟成了女人。
“你既然闲,交给你个任务。”吴真指了指赵姨娘手中的绣品,“绣娘们近来做了很多绣帕,她们这些女人都有农活,出去一趟不方便。”
“不妨你跑一趟,替她们把帕子卖了。”
戚渊皱了皱眉,他大男儿气概惯了,认为男人就应一生峥嵘,女人家的东西,能少掺和,就少掺和。
吴真摸了摸下巴,“我本还想考验你,价格卖得够高的话,说不定晚上就能去我房间睡了……”
话还没说完,“好,我去。”
法家韩非子有兵不厌诈,能屈能伸。
为了把老婆讨到手,州上事物他都丢给参谋了,也不差这一次半次。
韩信还能受胯|下之辱呢,他就卖个绣帕怎么了?
戚渊说到做到,以极高的热情,挨家挨户收绣帕。问题是一直以来他都保持一种蛇精病般的高冷人设,此时却像突然联通了黄土高坡的地脉,接地气到不可思议。
家家户户都以“这孩子怕不是傻子”的悲悯,掏出了自家女人所绣的所有存货。
戚渊装了整整一个箱子,套在马背上,上马启程。
“不开你的小破车了吗?”吴真笑吟吟送他。
戚渊回头,眼神有点幽怨。
那小破车根本不能在乡间泥泞烂路上行走,到了最后,他哪里是开,分明是和手下那些兵一起把车扛到道观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