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反常,可不过是下了一场大雪,百姓们是不是过于恐慌了?
为体察民情,二人先到了北城。
这边情况确实很严重,家家户户的房子东倒西歪,墙壁斑驳裂开一个大缝隙。
这么破烂的屋子,别说是大雪,就是遇上大雨,也容易倒塌,四处漏风的低矮屋子,和危房差不多。
百姓们的情绪还算淡定,家家户户在院中支起一口大锅,烧着柴火,取暖。
内室见不到阳光,还不如外面暖和。小娃们冻出的红脸蛋,坐在小墩子上晒着太阳。
“二栓子,你家还有米吗?”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一件破烂露着棉絮的袄子,站在远门口,搓着手,面带羞愧,“能不能借我点,孙子昨夜发烧,家里的铜板都抓药了。”
药钱不够,掌柜的又不肯通融,他只能狠心,用家里的米面来换药。
谁知道一场大雪,茅草顶塌了。
冬日天冷,找活计难,真是雪上加霜。
“唉。”
一个健壮的汉子迈着大步从破屋中走出,叹口气,“杨伯,家里能匀出一小袋,你先用着救急。”
叫二栓子的汉子不含糊,从屋里拿出个小袋子,约莫有十斤上下。
“家里也不富裕,今年冷,炭火太贵,我本打算去附近的山头砍点树枝,谁想
的山头砍点树枝,谁想到下了大雪。”
下雪天不能上山,否则迷路,就要被困在大山里面了。
住在这片的人家都不富裕,虽是穷,众人都很和善,没有势利眼挤兑人的。
“二位,可是找人?”
言谈间,二栓子发现门口有一男一女两张生面孔。二人相貌普通,女子并不胖,肚子凸起,像是有身孕,而身边的男子则小心翼翼地搀扶。
看穿着,都是顶顶好的料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
二栓子很疑惑,有钱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这位大哥,我和我夫君路过。”
莫颜发现撒谎的借口不好编造,若说探亲,她能在这里有什么亲人?
二栓子若是知道当今皇后娘娘叫他大哥,一定会惊吓得背过气去。
“家里只有热水。”
经常有人路过讨口水喝,二栓子倒是没说什么,或许这夫妻二人有急事在身,来不及上茶楼吧。
转身进去端了两碗水,万俟玉翎神色淡漠,见一个缺口的瓷碗,微不可查地皱皱眉。
他看莫颜一眼,眸中带着不认同。
莫颜呵呵一笑,握了握他的手,出门之前答应过,不在外面用膳,当然包括喝水。
墨米分和墨紫跟在两个人不远处,手里提着食盒,茶点,热水,应有尽有,随时满足莫颜的需求。
“这位老伯的孙子可是病了?”
看被称为杨伯的人眉头紧锁,想必是孙子的病没治好。
京都医馆药铺,治病习惯拖延,能五天好,绝对不会让你三天痊愈,目的是多赚两天黑心钱。
这种事几乎是行业内人人皆知的,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对穷苦人家而言,无疑是多了不小的负担。
“是没好,夫人,您懂医术?”
杨伯手里提着米面带着,面色一红,想要开口,可对方和他无亲无故,凭什么帮他?
再者说,他也没有多余的钱财给孙子抓药,恐怕还是要借。
一场大雪让整条街的人家遭受不少损失,要过年了,家里都没有什么银钱,他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不晓得怎么开口。
“恩,如果是寻常病症,我随身还带了药丸。”
莫颜微微一笑,平凡的脸顿时生动,她有一双好看的眸子,眸中的真诚,让杨伯非常感动。
想不到出来借米面,还能遇到雪中送炭的好人。
二栓子跟在身后,众人一起去了杨伯家里。
杨伯家在后街,门板破烂,上面的木头已经腐朽,高丽纸破了几处,从院子里看,屋里就是个黑洞。
“杨伯,你家这么屋顶塌得这么严重,你咋不早说?”
二栓子紧皱双眉,面容刻板,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我家还有两捆新稻草,我给你抱来。”
“街坊邻居的,大家都忙着修补屋子,我这老胳膊老腿还能动。”
杨伯摸摸鼻子,请莫颜和万俟玉翎进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