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看着李舸的神情,只见李舸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望向三娘,他也顺着李舸的目光朝三娘看去,只见三娘的脸色煞白,双手护在胸前,十分的紧张,就连脸上刚挨的那一巴掌,似乎都有些泛白起来。
看到三娘这个神情,雏鹰知道,事情恐怕没有三娘说的那么简单了,难道说,三娘真是……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但是,他不去想,李舸却替他解释了起来:“说我是她哥,倒也说的过去,她是在我家长大的嘛,小时候都这么叫,不过,她不是什么养女,更不是我爹的女儿,她他妈是老子的童养媳,你懂了吗?”
这个年头,童养媳并不少见,尤其是穷人家更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娶一个媳妇的成本,在当时也是很高的,家里有儿子怕以后娶不起媳妇,就在家里养一个女孩等长大了给儿子做媳妇,很是正常。
不过,一般有钱人家养童养媳的倒是少一些,至于翻地鼠他们家,倒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是专业倒斗的,随便取一个外来的女人,可能会不放心,家里自己养一个,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雏鹰怎么也不愿意去想三娘是个童养媳,还是李舸的童养媳,但是,回想之前的种种,即便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翻地鼠对三娘的生死不那么在乎,为什么三娘说自己小的时候过的很苦,为什么李舸对三娘表现的这么亲近。
尽管雏鹰心里已经做出了判断,但是,还是怒吼,道:“你他妈胡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生之谜(四)
雏鹰破口大骂着,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他越是这样,李舸反倒是越放心,因为,雏鹰表现的越愤怒,也表示他对这件事的怀疑越低,如果不是绝望,岂能这样愤怒,如果不是相信,岂能如此痛苦。
“我胡说?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在胡说。”李舸不紧不慢地说完,舔了一下嘴唇处的伤口,看了三娘一眼,便又将目光落在雏鹰的身上,“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爷爷死了,我爹让我守孝,我还没来得及和她圆房,就被你抢了先,你用过了,应该知道,是个原装的,我以前最多也就摸几下,亲个嘴什么的。”
“闭上你的狗嘴,滚你妈的……”雏鹰感觉李舸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上一般,难受的厉害,一双眼睛几乎快要瞪出血来,大声地咒骂着李舸。
李舸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雏鹰兄弟,你这气生的没有道理,你占了我的女人,按理说要骂人也该是我骂人,你哪里来这么大的气性?”
雏鹰紧咬着牙关,恨不得把李舸一口吞了,但李舸的话,却是站在理上,让他根本无法反驳,只能靠着愤怒辱骂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李舸见雏鹰不再说话,又道:“一个女人而已,做兄弟的可以吃些亏送给你,不过,你也应该做些朋友该做的事,把铁鹞子的住处告诉我,我就把她送你了。不然的话,今天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这破鞋,即便老子拉回去做小,也不会便宜你,你自己想想吧。”
“滚!”雏鹰大骂。
李舸整理了一下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了三娘和雏鹰两个人,三娘此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雏鹰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
过了良久,三娘起身来到雏鹰身旁,看着雏鹰那还没有包扎好的伤口已经出血,知道是因为他刚才用力过度所致,忙道:“你流血了。”
说着,伸手去帮她包扎。
“别碰我。”雏鹰猛地转头望向了三娘。
三娘伸出的手已经碰触到了雏鹰的皮肤,去被雏鹰这一句吼得停了下来,手搁在雏鹰的身前却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雏鹰原本不想和三娘说话,但盯着三娘看了一会儿,见她脸上那个巴掌印此刻已经肿了起来,加上满脸的泪珠,十分的让人怜惜,不禁心中一软,问出了一句。
三娘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先帮你把伤包好再说……”
“别动,你先说。”雏鹰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三娘的脸。
“你流血了,最后再听我一次,好吗?”三娘此刻也是伤心欲绝,她一直都不敢告诉雏鹰这些话,只想着这次如果能和雏鹰逃出去,就远远的躲起来,再也不去见翻地鼠父子,本来翻地鼠父子想用她来说服雏鹰,也没有将这件事讲出去,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李舸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说出来。
她觉得愧对雏鹰,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心里难受的恨不得此刻就撞死在雏鹰身旁,但又担心雏鹰,提不起勇气来。
雏鹰此时也是百感交集,不知改如何是好,本来不想再让三娘碰自己,可是,看着三娘哭泣的模样,再听着三娘几乎有些绝望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最重绝情的话没有说出口,只能闭口不言。
三娘见他不再动弹,便去帮他重新上药包扎,处理好了伤口,又把衣服给他穿好,这才双手抱着膝盖,在雏鹰的面前坐了下来,说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都告诉你。”
雏鹰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想知道,李舸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是他的……”
雏鹰本来想问,三娘是不是李舸的童养媳,但最后这三个字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三娘见他如此,将牙一咬,回答道:“是!”
这个“是”字一出口,雏鹰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脑袋里嗡得一下,思维都好似停滞了。
好一会儿,他才缓了过来:“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我师傅?”
“是!”三娘又答道。
“妈的,贱人。你和我睡觉也是为了我师傅了?”雏鹰瞪大了眼睛,只感觉气得不知该怎么发作才好,怒声道,“你他妈怎么会这么下贱,你有了男人,又招惹我做什么?”
“是,我是下贱……”三娘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为防自己哭出声来,猛地将小臂咬在了嘴里,呜咽之声却依旧传了出来,心里越是难受,她咬得就越用力,似乎胳膊上的疼痛能减缓心里的疼一般。
被雏鹰骂作“下贱”,这句话好像在她心上挖了一块肉一般。
雏鹰看着三娘白皙的胳膊上鲜血顺着唇边的皮肤低落在地上,心里又是一疼,但他强忍着没有去理三娘,任凭她那样咬着,只是本来还想骂几句的话,却是再也出不了口了。
三娘哭了一会儿,抬起了头,将手臂放了下去,也不去管被咬出来的伤口,任凭鲜血流着,用力地抽泣了两声,止住了哭泣,轻声道:“你要是想骂我,你骂吧,你骂完了,我再说。”
“我他妈怕脏了我的嘴。”雏鹰咬牙道。
三娘咬着嘴唇,不还嘴,只是望着雏鹰。
雏鹰看她这样,越是来气,又怒道:“你他妈下贱就罢了,为什么要找上我?世界上这么多男人,你哪里找不到几个陪你睡的?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陪男人睡觉,我……”
雏鹰骂着,见三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话就说不下去了,心里也有些后悔,刚才气急了,逮到什么话都往外骂,根本没想那么多,此刻看着三娘的模样,又回想起三娘自从跟了他,对他可谓是一心一意,从来没有做出过有辱妇道的事,不禁心里更是难受起来,干脆别过头,不再去看三娘。
三娘见雏鹰不再骂人,伸手摸了摸眼泪:“我也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把我的事和你说一说,你想怎么看我,便怎么看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长生之谜(五)
三娘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深吸了一口气,把脸上的泪珠一点点地拭擦赶紧,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却唯独没有理会手臂上的血迹。
“我也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把我的事和你说一说,你想怎么看我,便怎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