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摊摊手,满面的无奈:“俺哪知道这个?”
“你是本地人诶,又是将门子弟,怎么连地势都搞不清楚?”秦风也急了。
“我说疯子,你搞搞清楚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那七十二拐的名字是白叫的?说是七十二拐,其实这里的谷道拐来拐去,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别说俺只是偶尔走过几趟,就算是常年往来的行脚商,你问问有几个能记住所有地形的?”
方悦被他挤兑得满脸通红,大声嚷嚷道:“再说了,如果对面那些贼子打的真是这样的主意,就算在谷内足够小心,出谷的时候要怎么办?”
被方悦一提醒,秦风也傻眼了:“说的倒也是呢……”
没准儿啊,敌军打的就是用这些杂牌军消耗己方的体力,然后在另一头的谷口埋伏数千精锐的主意。说白了,就是以逸待劳加疲敌之计!
若当真如此,这一招可说是近乎无解。
这支敌军韧姓很足,似乎很习惯被人打得溃散,而且也像是走惯了山路的样子,动作非常迅速,重新集结的速度也很快。
虽然青州军的战斗力远胜对方,但在这种崎岖地形内,却没办法发挥全部战力,顶多只能轮流攻打。想速胜,更不不可能。
“就算山谷那一头没有伏兵,只要拖延个三五天时间,援兵恐怕也到了,到时候,咱们已经深入山谷了,搞不好就是进退两难的局面啊!”
在后面扎营的诸葛亮也发觉不对劲了,带着几名幕僚走上前来,静听片刻,忧心忡忡的说道:“曹艹这一招正中了我军的要害啊。而他付出的,却不过是于毒或眭固的几千贼兵罢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将一下想清楚这支古怪敌军的身份了。
可不是么,熟悉地形,行动迅速,韧劲十足偏偏在阵列战中的表现极差,也只有这些习惯了打游击的黑山贼同时具备这些互相矛盾的特征。
“传我将令,鸣金收兵!”王羽像是给诸葛亮的判断做注脚一样,突然断喝一声道:“让子义撤下来,这种无谓的战斗,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
“当当当……”刺耳的金锣声响彻了山谷,战斗就此告一段落。
“这些杂碎的战力很差,就是歪门邪道的手段多了些……”太史慈摘掉头盔,骂骂咧咧的走向本阵,意犹未尽的样子。
在听到的先锋部队已经再次排除了障碍,正要继续追击。这一仗看似势如破竹,杀敌数百,但身在局中的太史慈却很是郁闷。
大量杀敌,其实只有攻克谷口营寨以及进入山谷的那两次,到了后面,敌人就变得越来越狡猾了。不肯正面对战,只是在自己面前像群猴子似的乱蹦乱跳,一旦追上去,不是发现看似平坦的地方有陷坑,就是被摆在路中央的石头绊到。
陷坑都不深,也就是刚没脚脖,却相当之坑爹。穿着全副铁甲的士兵不小心踩上去,轻则失去平衡,摔上一跤,重则直接扭伤脚踝,失去战斗力。
在和敌军的战斗中,重甲兵一共才有两个轻伤员,结果被这些陷阱坑了十多个。脚踝扭到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在接下来的数曰内,肯定别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光是这样还不算,这些卑鄙小人在拐角那里还设了别的埋伏!这群猴子,这么光秃秃的山壁,他们竟然能空手攀上去,足有好几十人,拿着拳头大小的石头往下砸……别说儿郎们了,俺一个不提防,都被砸到了,真是气死我也!”
即便太史慈不说,王羽也看到他头盔上的凹痕了,本以为是他冲杀太猛,为了多杀敌,故意不躲,结果竟是这么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安抚了太史慈几句,王羽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打算,留下少量兵马警戒,大队人马则全部加入到了扎营的行列之中。
他自己也没闲着,从军中找了几个老家在附近的本地士兵,然后又派人到附近去寻找山民,打算详细了解一下这七十二拐的地势。
王羽最初就是在河内起兵,军中河内人不少,单是在骑军中,就找出了好几个家在共县一带的。有这些人的印证,加上山民的讲述,他对白陉的地势算是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
于是,等到营寨扎下,天色将晚,王羽召集众将进行军议时,他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的:“事情,恐怕有点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