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1 / 2)

清和 来自远方 3015 字 20天前

常言道,冲-动是魔-鬼。

做事不考虑后沟,百分百是要付出代价的。

或许是因许久未见沈瑄,孟十二郎一时激--动,心潮澎湃之下,热血上涌,不顾双方实力对比,脑袋发热的冲了上去。

美人是抱到了,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

翌日,大宁镇守,行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一等伯孟清和,托病旷工了。

一把手告病是件大事。

大宁都指挥使朱旺亲自登门,还带着城中最有名的良医,一为探望病情,二来借机联络一下同上司的感情。

进了伯爵府,朱旺被引至正堂,没见到孟清和,却见到了一身蓝色常服的定国公沈瑄。

见到堂中之人,朱旺顿时一愣。

定国公怎会在大宁?还是在兴宁伯的府中?

思及边塞出现的几股鞑子骑兵,朱旺顿悟,一定事关朝廷-军-事-机-密,否则,定国公前来大宁,怎么大宁都指挥使司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完全不符合常理。

自以为得出了最正确的答案,朱旺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抱拳道:“下官见过国公爷。”

沈瑄颔首,问明朱旺登门拜访的理由,代孟清和表示了感谢。

沈瑄的主人姿态,令朱旺颇为疑惑。

这里是兴宁伯府,不是定国公府,没错吧?

现下的情形该如何解释?

或许是沈瑄的态度过于自然,朱旺的所有疑问都压在了心中,始终没有问出口。

几句寒暄之后,见沈瑄没有多谈的意思,朱旺很快告辞,请来的良医也没能发挥作用。

朱旺勇武过人,胸有谋略,在军中颇有声望,曾一度被宁王朱权重用。

在永乐帝登基后,朱旺一直稳坐大宁都指挥使一职,即便张贵最嚣张的时候,也只是受到排挤,没有被顶替下去,足见其政-治-嗅-觉-敏锐,手段同样不低。

认定沈瑄有要事同孟清和相商,兴宁伯突然托病的举动便有了解释。

为使消息不外传,必然要隐秘行事。

鞑子诡谲,难保不会有一两个探子混在商队中-进--入-大宁,打探消息。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都会影响到边军的行动。

定国公到大宁一事,定要保密!

心下打定主意,出府之后,朱旺特地叮嘱良医,不得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良医再三保证,绝不说一个字。朱旺仍不放心,干脆遣亲卫跟着良医,寸步不离,谨防出现任何差错。

良医有苦难言,出--入--家门,医馆坐诊,身后都站着个凶神恶煞的军汉,生意冷清不说,巨大压力之下,险些神经衰弱。

直到沈瑄返回北京,军汉才被朱旺召回。

在那之前,被紧迫盯人的良医,仍要继续同压力抗争,继续神经衰弱下去。

送走了朱旺,沈瑄返身回到三堂东厢。

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室内,临窗的案牍上,摊开的十数张宣纸墨迹已干。山水屏风之后,一夜未曾合眼的孟清和睡得正香。

松开的里衣领口,散乱在枕上的黑发,柔和了观者的双眸。

坐在榻边,沈瑄翻开道衍赠给孟清和的易经,自未批注处开始研读。

厢房内很安静,只有铜制香炉内,飘散出淡淡的清香。

窗外传来一阵蝉鸣,入秋之后,吵嚷了一夏的知了,也将渐渐息声。

孟清和睡得很沉,临近未时,仍未醒来。

看了一下漏壶,沈瑄俯身,修长的手指梳过枕上的黑发,擦过微红的眼角,托起孟清和的颈项和肩膀,将他抱了起来。

“十二郎,醒醒。”

低沉的声音滑过耳边,昏沉中,像是有几片羽毛轻轻刷过心头。

孟清和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现实,闭着眼睛恩了一声,顺势靠在沈瑄肩上,不想动,又轻声打起了呼噜。

沈瑄有些无奈,宠着,由他睡,还是叫醒?

拍了拍孟清和的背,趴在肩上的人,竟像只猫一般蹭着鼻子和脸颊,就是不肯睁眼。

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定国公没辙了,只能继续拍着孟清和的背,连叫了几声十二郎,无论如何,总得将人叫醒,用过了饭再睡。

至于吃了就睡,最适合养膘的问题,定国公表示,十二郎太瘦,还是胖点好。

在沈瑄的不懈努力之下,孟清和终于醒了,懒洋洋的打了哈欠,眼睛半睁半闭,不是沈瑄拉着,随时可能再栽倒,直接睡过去。

厢房的门被推开,侍人送来热水,漱过口,温热的面巾覆在脸上,孟清和深吸一口气,迷糊的脑袋终于清醒。

半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国公爷,暗暗撇嘴。

这位之前说什么来着?

守礼之人?自己竟然还信了?

放下布巾,托着下巴,色令智昏还是太傻太天真?

侯二代的厚黑程度,显然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对。

撞大运拣着了?更不对。

脑袋里一团浆糊,突然想起什么,耳根一阵发热,又把布巾捂脸上了。

“怎么了?”

见孟清和迟迟不出声,捂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沈瑄皱眉,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拉开,然后愣住了。

措手不及之下,脸红成了苹果。

孟清和磨牙,转头,丢人啊!

头转到一半,下巴却被扣住,眼前一黑,唇被堵住了。

孟清和的脑袋又开始发昏。

气氛刚刚好,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伴随着不甚规律的咕噜声,xx蒂克顿时被扔到墙角种--蘑--菇--去了。

侯二代单手撑在孟清和的头侧,沉默五秒,突然嘴角一弯,埋首在孟某人的颈间,低声笑了起来。

孟清和眯眼。

很好笑?

没有回答,伴随着又一阵咕噜声,抖肩的幅度迅速加大。

孟清和:“……”

他怎么从没发现,某人的笑点这么低?

终于,国公爷笑够了,抬起头,眸-色-如墨,唇愈发-鲜-红。

若不是牢记之前的教训,孟十二郎有极大可能扑上去咬一口。

好在理智占据了上风,否则,后果如何,当真很难预料。

“起身吧,一起用饭。”

沈瑄让开,孟清和丢开布巾,下榻。

不用到都司衙门办公,在家用不着穿公服。

一件圆领蓝袍,腰束花犀带,足矣。

不出府,也无需带上腰牌。

发髻太过麻烦,刚想找根布条一绑了事,却被按住了肩膀。

白皙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穿-梭,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更多的亲近与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