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嫁个皇子容易么 小姑子 2676 字 14小时前

丽贵妃说着将吸满了水的热巾向下挪动,覆在皇上的口鼻之上,听着皇上挣扎的呜呜声,丽贵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个杀的人是大皇子的生母,因那个女人想要暗害她腹中的孩子,她害怕极了,怕自终有一天会疏忽被她得手,便抢先下手,以除后患。

那是她手上第一滴血,她害怕极了,整整一年都在做恶梦,梦里都是大皇子的生母来索命,直到她又杀了第二个人。

如今,就算看着夜夜相拥的枕边人死去,心里竟也不再有任何涟漪,丽贵妃就那么看着,只觉得皇上绵软无力的四肢还试图挣扎的样子很像她小时候看过的被蚂蚁咬死的蚂蚱,可怜又好笑。

“别怕,死其实一点也不可怕,臣妾也死过,刚被砍中时会疼,很快就没有感觉了。”丽贵妃握住皇上的手,像在安慰生病的孩子:“想想被您见死不救的永仁太子,他是被乱刀砍死的,比您还疼呢。”

最开始,只是想活下去。

后来,想活得好一些。

现在,她深深爱慕着能倾尽天下的权力。

过了许久,皇上的身体终于紧贴着床铺,再也不动了。丽贵妃将皇上脸上的热巾拿走,皇上双目圆瞪,至死仍是一脸不可置信。

丽贵妃用双手强行合上皇上的眼皮,她不喜欢被人瞪着,毕竟她将来就是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虽然丽贵妃为了给二皇子争取时间,封锁了皇上龙御归天的消息,到了时间,皇上身边的宫人还没来取丹药,替皇上炼丹的东流就猜到了八九分。

他是三清观的观主,无论哪个皇子登基,他都是照料过先帝的御封道长,本无需参与这些争权夺利。出了宫门,若是向左走,就是回到他的三清观,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只需等着乌云散尽的那一天;若是向右走,便被视为三皇子一党,如果登基的是二皇子,他性命难保。

东流青灰色的道袍在风下飘飘欲仙,师父曾说他是谪仙,天生无欲无求,无情无感,仿佛只是随行来到尘世走一遭。

师父说的也不准确,不知何时起,他的心里也有了凡人才有的牵挂。

这一次,就当还她这些年来的功德钱。

东流这么想着,往三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第77章 城

也许是因身上没有受伤,也许是因急切担心着慕从锦,钱珞瑾只在床上喝了点稀粥,就恢复体力从床上跳起来。

“慕从锦呢!”

“傻外甥女,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总直呼六皇子名讳,好歹称一声殿下。”

钱珞瑾才没心情管那么多:“只要慕从锦好好的,让我喊爹都行。”

“乖女儿,喊吧。”身后传来少年略带疲惫的声音,慕从锦因心中有事,倒比钱珞瑾先醒。

“慕从锦!”钱珞瑾像只叼到飞盘的小狗,飞快地跑到慕从锦身边:“你的伤……怎么样?”

慕从锦有宽大的衣服遮挡,看不出包扎的伤口,但他有兵卫搀扶仍脱力地倚着门框,可见伤势严重。

“所幸只是被切掉一块肉才会血流不止,没伤及内脏,这种伤,军营里的军医最拿手,比太医院的太医治得还好,只要好生休养,注意别感染伤口,便能痊愈。”

慕从锦苦笑:“哪有时间休养,都下去吧,我与花公子有话要说。”

黎塘与都中远隔千里,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里的守卫竟对慕从锦言听计从,可见慕从锦这几年的皇子当得并不清闲。

待屋里只剩下三人,慕从锦问花逸文:“都中怎么样了?”

“至少在我离开都中前,皇上没有立储,但我总觉得情况不乐观。”

“有了上次的教训,二皇子还敢调武陵大营的人,恐怕他已经很有把握。”

钱珞瑾很少看见慕从锦皱眉的表情,或者说慕从锦很少会在钱珞瑾面前皱眉,一旦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事情真的不妙。

“要尽快向南鸦族求援,一刻都拖不得。”

“你的伤!”

“如果二皇子登基,我们命都没了,我的伤又算什么。”

慕从锦去找军医换药,钱珞瑾坐在椅子上,对面挂着铜镜,铜镜里的少女满脸泥泞,狼狈不堪,她又低头看看身上,衣服也污迹斑斑,好几处擦破的皮肉就是坐着也会丝丝地蛰疼,但她这样狼狈都不算什么,甚至慕从锦的腰伤也不算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就为了那把金制九龙盘绕的椅子丢了性命。

“花表舅……护送我们的那些羽林卫……怎么样了?”

钱珞瑾穿越在乡野豪商之家,比不得花逸文这种土生土长的皇亲国戚,也比不得胎穿而来从小就长在深宫里的慕从锦,闭上眼还能想起那片鲜血染红的雪地,虽相识不深,可一路上已混个脸熟的人一个又一个倒在她眼前,怎能让她不深受触动。

“都死了,无一人存活。”花逸文答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比预想中更难接受。

花逸文看钱珞瑾消沉的模样,又说:“你也不必如此,身担羽林卫之职就要有此觉悟,也不只羽林卫,听说几年前西北大乱,夷族人来犯,只三年时间西北大营就死了八万将士,和那相比,这些实在算不了什么。”

来自现代的钱珞瑾从没有经历过战争,更不知道生灵涂炭是怎样的情景,但从都中而来的这一路,所见流民越来越多,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光景。

只愿这场浩劫过后,能迎来真正的天下太平。

将身上简单擦洗了一遍,钱珞瑾去找慕从锦,军医正给慕从锦换药,将慕从锦的整件衣服解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钱珞瑾“啊”了一声,别过脸,不敢再看,慕从锦都不知该说她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你躲什么?”更重要的部位她都看过了,甚至被她玩/弄过,到底是在装什么陌生。

慕从锦这么一说,钱珞瑾更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地走过去。

慕从锦挥挥手,让军医出去:“你们下去吧,这里有皇子妃。”

军医很懂情/趣地把药交给钱珞瑾,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