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都是什么玩意!不全是青楼的事么!这东西也给郡主看!不对,不给别人看也不能写,怪不得管老爷子每隔几天就要把管幸书打个半死!
钱珞瑾赶紧把谢梦曦手里那本也抢过来,塞回冰心郡主怀里:“这书不吉利,郡主快把书烧了!”
后妃们说话果然无聊,不是含酸挖苦就是互相拍马屁,听得钱珞瑾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谢梦曦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推她也不好使。
“表姐,表姐,你看六皇子,是不是在喊你?”
听到六皇子三个字,钱珞瑾心里跟踩了地雷似的,猛然醒过来,急慌慌地四处张望,果然,慕从锦在西南方向的一根大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朝她勾手指。
“我出去一下,要是舅母问起来,就说……就说我去茅房!”钱珞瑾吩咐谢梦曦道。
“君子不可妄言,母亲要问,我就说你跟六皇子走了。”
对谢梦曦这个书呆子,钱珞瑾真是没招,做坏事绝不能带着她。
今天为了进宫,钱珞瑾盛装打扮一番,头顶晃着半臂长的金发穗,脖子上挂着鸽子血的宝葫芦,双腕各套一个鎏金镶绿玛瑙的手钏,快步走起来跟风铃似的叮叮直响。
从慕从锦的看,就看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大金团子朝他跑过来。
“你戴这么多东西是想练负重跑?”慕从锦挖苦道。
“又不是我想戴,谢夫人说这叫对太后娘娘的尊重,你还不是臭美一番。”
今天宮宴,慕从锦也不像往日般随意,一身松花色精绣的长衣,腰间系着宝玉琉璃带,脚蹬乌云鞋,如今他早已过了穿元宝鞋的年纪,少年手执纸扇,玉面美冠,白嫩的肌肤还带着鲜嫩的气味,精实的胸膛已有男子气概。
慕从锦合起纸扇在钱珞瑾头上敲了一下:“让你的金银珠宝都轻一点,我带你溜出去透气。”
像钱珞瑾这种身份本没有资格在御花园里游荡,当时有慕从锦撑腰,她就有了和狗熊一样大的胆子。
“怎么样,比你们钱家的花园如何?”
“切,那是我们家没有当官的被限制了规格,要不然,能建出比这还大还漂亮的花园!”
两人偷偷跑到荷花池的白桥上,远远地还能听到宫廷乐坊演奏的宮乐,钱珞瑾从袖子里掏出半块栗子糕,掰碎了扔到池塘里喂鱼。
“你还打包食物。”慕从锦鄙视地说。
“我不是没吃饱嘛,那么多人看着,哪敢多吃。”
“饿了?”
钱珞瑾摸着自己溜扁的肚子:“说了你可能不信,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猪。”
“走,跟我来。”
“去哪?”
“给你开小灶。”
御膳房正为了宮宴忙活着呢,慕从锦传得是皇后宫里的小厨房,钱珞瑾跟着慕从锦去了他住的宫殿,嫡皇子的住所按祖宗规矩还是要超过二皇子几分,但是慕从锦是个口味清淡的人,没像钱珞瑾那样把屋里弄成钱庄般金光璀璨,他屋里只放了最基本的几样老乌木床柜,其他摆设也不过是些青玉和白瓷。
“这就是你的闺房?”钱珞瑾惋惜地啧啧两声:“堂堂皇子,太穷酸了。”
“你的审美才是可怜。”
福鲤很快让小厨房备好了慕从锦要的东西,一条新鲜肉厚的大羊腿。
钱珞瑾咽了口口水:“你猜我吃羊腿都怎么吃?”
“用铁架子穿上,架在火上烤,表皮烤出噼啪脆的时候再撒上椒盐。”
听着慕从锦的话,钱珞瑾嘴里足流出的一茶碗的口水,外面宮乐喧闹,里面两个人在慕从锦的小院子里烤羊腿。
嘴里吃着嫩羊肉,钱珞瑾幸福感飙升:“我们这叫舌尖上的穿越者。”
慕从锦吃的不多,只看着钱珞瑾大口大口地吃肉,好像以前看家里的八哥犬啃骨头。
“还想吃什么?我让御厨给你做。”
“想吃上次那个透明的里面有芝麻糊的东西!”
“福鲤,让小厨房做一份白玉珍珠送来。”
夜色已暗,只要院落中四角悬挂的青竹灯笼摇曳着烛光,称着烤羊腿的篝火格外火红,好像所有温暖都投注在此间,锦衣的少年看着身边半大的少女嘴里塞满羊肉的样子,露出淡淡的笑容。
豪赌在即,不知是庄家赢还是闲家赢,就连慕从锦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能在此之前尽量使用自己的皇子特权让她过得开心,因为他知道,她也不好过。
谢老太君的病养了几年还没好利索,谢老太爷又病倒了,像他俩的年纪,在古代就是生死由天罢了。
本来谢梦华要回来给祖父侍疾,谢夫人不许,谢梦华新婚,还未有孩子,在婆家还没站稳脚跟,此时回来以后跟难在婆家立足,钱珞瑾自告奋勇代替谢梦华,一个人尽两个人的孝心,对她还没长全的身体来说也着实不容易。
谢老太爷是镇国公府的顶梁柱,柱子千万不能倒啊。
钱珞瑾和慕从锦各自怀着心事,只要碰在一起却又舒缓了胸怀。
“都被我吃了,你怎么不吃?”钱珞瑾塞了一块羊肉进慕从锦的嘴巴。
钱珞瑾的手指碰到慕从锦的嘴唇,轻轻滑过,有一点痒痒的酥麻。
噗通。
噗通。
慕从锦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含着羊肉都忘了咀嚼,这个女人,哪天一定要找个道士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