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子宁不嗣音 莫子七 2441 字 1天前

程子颐忽如其来的表白,让她一阵怔忡,安分呆在他怀里不动了。

“告诉我,你之前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

他说“之前”,用词很含糊,宁嗣音却只是愣了一下,就明白他指的是何时。

她在电话里催他快些回来,她有话要与他说。

程子颐眉头微挑,嘴角含笑。宁嗣音适才还佯怒的脸慢慢缓和下来,眼睛注视着他,亮亮的。

她就着姿势,缓缓拥着他的脖子,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我的家庭,现在还是僵持的局面,我将这一切归咎于你,我以为你不爱我,我以为你是要报复我爸爸,我以为你假公济私,我以为你只是想追求一份征服感......”

他抱着她到沙发上坐下,让她枕在他怀里。

“后来我发现,你是爱我的,而我却还陷在家庭分崩离析的境地里,我觉得自己格外可怜,我不能一面享受你的温柔一面堂而皇之地看着我的家人......”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他们生我养我,我没办法抛却他们的想法,坦然过自己的日子。”

她的声音有些颤,自己也感觉到了,从他怀里坐直了,清了清嗓子,“可是程子颐,我总是想,如何做对我的父母才公平,却没有想过,这对你来说有多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我没办法拒绝你的一点点靠近,也没办法骗我自己我可以没有你,我就是想告诉你,即便宁教授不高兴,我顾不上了,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她话音一落,客厅恢复寂静,她觉得如负释重,如此将心事坦诚相告,即使明白他的心意,也还是有些紧张。

她等着他的回应,却迟迟未有,只好畏畏颤颤地抬眼看他,还未四目相对,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就涌入她的鼻息。他紧紧地抱着她,只是抱着,没有其他别的动作。

他未曾见过这样羞赧的宁嗣音。

她平日里胆小如鼠,晚上走在街上总是会幻想有人抢劫;害怕等电梯因为电梯间总是很黑;晚上睡觉,总是留着卧室的灯大开着门才敢去客厅关灯,关了灯就往卧室狂奔;家里遭贼就像是世界末日。

但是在感情上,他总是让他刮目相看。是她先追着他跑,即使他起初冷眼冷面以待,她还是极其有耐心,撞了南墙也还是不回头。也是她最初表明心意,明明他看起来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而现在,她说,她不管了,她就要和他在一起。

天知道他现在的心柔软成什么样。

看来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她了。

她被抱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了,只好推推他,“你还没有回复我。”

程子颐忍不住笑,她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如今他会不回复,还有什么区别,“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好不好?”

反正他都说过那三个字了,她也没吃亏,算了,她心情挺好,不予计较。

“你爸爸妈妈,下周回国。”他说得平静。

宁嗣音却瞪大了眼睛,“我爸妈?”确定不是他爸妈?董岚青和宁仲文怎么会同时出现?

“宁教授,和董教授。”他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恕我冒昧,已经见过岳父岳母。他们和好了。”

宁嗣音感觉她和这个世界脱节了,程子颐拿来手机,将宁仲文最新的短信给她看。

她的眼神从不可思议变为愤怒,小手拍在他肩头,“凭什么告诉你不告诉我!”

“这不好么?”

“……”

当然好,这结果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过程意味着什么,她也清楚。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两老回国的时间,与楚天出国是同一天,但是楚天先走,他们后到,并不会碰面。

出发往机场的路上,车上的气氛不算好,楚天坐在宁嗣音身边,少有的沉默,她摸摸他的脑袋,反复交代一些琐事,“以后要经常给姐姐打电话,知道吗?”

程楚天点头。

不论她说什么,他也只是点头。

车子平稳停在停车场,程子颐从后座拿了楚天的行李,走到两人身边,程楚天看看他,又看看宁嗣音,“以后,我要怎么叫你们呢,姐姐姐夫,还是哥哥嫂子呢?”

说完他径自走在前头。

清俊的背影,有些消瘦,宁嗣音感觉鼻头一酸,心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关于程楚天,程子颐那晚与宁嗣音聊了许多。他不肯认宁仲文,他说他与那个男人没有什么关系。

楚天虽然智力低于同龄人,但是对于一些事情的认知,却远远超越了他的智力年龄,在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上,他看得通透,也有自己的主见,不是旁人三两句能说服的。

他需要时间。程子颐如是劝她。

道理她都懂,可是还是无可抑制地心酸难过。

楚天进安检前与宁嗣音拥抱,“姐姐,你是我姐姐。”

简单几个字,让宁嗣音瞬间溃不成军,抱着他终于哭出声,堵了好几天的心绪霎那间喷薄而出,汹涌得自己都有些被吓住。程子颐只好从楚天肩上接过这个泪人,低声哄诱。

直到宁仲文董岚青落地,她还是那副郁郁不乐地样子,二老在出口看到眼眶通红的宁嗣音,都心疼极了,董岚青以为她的情绪都是因为思念她,抱着她也泣不成声。

程子颐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愣住,宁仲文在他身边,叹口气,“她们一直亲厚,从未分离这么久,真正的分离。”

程子颐看他一眼,点点头。

“谢谢你,小伙子。”宁仲文忽然道。语气带着无奈叹息。

程子颐微微抿着唇,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是一切都还来得及,还有些事,现在也来得及。”

他意有所指,宁仲文沉默了一会儿,才重重点头。

宁嗣音感觉最近的的生活变化太大,她有些适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