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秦则初, 有点不信:“你再量一遍。”
这次换电子体温计,测口腔温度,甚至比刚才还要高。
校医皱眉:“多长时间了?你这算是高烧了。”
秦则初嘴唇有点干:“一天了吧。你给我开个退烧药就行。”
校医:“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只吃退烧药不行。”
最后,秦则初谨遵医嘱,顺利拿了假条和退烧药。
骑车出了校门,接到马尚飞的电话,问他在哪。
秦则初:“我拿到了假条,下午不回去上课。”
“!!!”马尚飞震惊,“你把校医打晕了?!!”
“屁。”秦则初慢悠悠地,“爸爸刷脸。”
马尚飞:“……”
秦则初:“没事挂了,我要回家睡觉。”
马尚飞:“别别,我把东哥的地址给你。”
秦则初直接回了宣坊街,吃了退烧药睡下。
离开滨城的这些天,他作息颠倒,三餐不定,憋着一口气硬撑到现在。昨晚一夜没睡,又淋了雨,终于倒下。
一觉醒来,身上黏湿,凉津津的。衣服和毛毯被汗浸透。
他掀开毛毯坐起来,看了眼桌上的闹钟,这会才三点半。
算下来才睡了一个小时。
他梦见了秦川。
刚醒来时觉得梦境非常清晰,现在坐起来想仔细回忆,却记不太起来。隐约几个模糊的片段闪过,拼凑不成连贯的剧情。
都是些小时候的事。
秦则初两脚踩地坐在床尾,胳膊肘支在膝盖上,默默抽了一根烟。待烟抽完,才后知后觉嗓子非常疼,口渴的厉害。
他把烟头摁灭弹进垃圾桶里,站起来,灌了瓶矿泉水,边脱裤子边翻出来一根体温计。38.1度,降下来了一些。
脱光冲了个澡。
不知是因为把身上的黏湿洗干净的原因,还是因为高烧退了些,他觉得浑身轻松。
甚至有点想出去浪。
手机里一堆消息。
马尚飞发过来的霍向东家的地址。海城同学的问候。还有武子期的长篇大论小作文。
武子期最后说:【爸爸,看在川哥这么吊的份上,你就放过川哥吧。】
以往每每提到秦川,秦则初总是先沉默,继而胸腔被酸涩涨满,漫到喉管,顶得他说不出话。
但是现在,他看着这句话,想也没想,直接发过去一条语音:“沙雕的雕吧。”
[大儿子]秒回一条文字信息:【不许你诋毁我的偶像!!!】
秦则初:“我不是你偶像?”
[大儿子]:【你是我爸爸。】
[大儿子]:【反正川哥是银河系最吊最牛逼最伟大的男人!不接受反驳!】
[大儿子]:【爸爸,这个点你不上课?】
秦则初走下阁楼:“去哄我三儿子。”
推着单车锁上院门,大儿子发来视频邀请。
秦则初接通。
武子期的大脑门出现在屏幕上,他压着声音说:“三儿子是谁?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秦则初塞上耳机,跨上单车:“干天干地干空气干出来的三儿子。.”
武子期竖大拇指:“还是爸爸牛逼。”
武子期:“不是,你二儿子又是谁?!”
情绪有点激动,声音有点大。
老曹一个三角板砸过来,咣当一声。
“卧槽。”武子期临死前挣扎了一句,“没想到我会死在你另外两个儿子身上。”
秦则初笑:“大儿子,你自求多福吧。”
武子期连忙挂断视频,把手机塞进桌兜里,举起双手向老曹投降:“老师,我刚睡着了,不好意思。我错了,我不该在睡着的时候说梦话,是不是吵着您和诸位同学了?”
老曹十分淡定:“武子期,上来。”
武子期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往讲台上走:“老师,是要我在讲台上表演睡觉吗?这多不好意思,您还上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