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雕刻品来说,唯一的亮点也许是那双眼睛吧。
那双眼睛虽然布满了细沙,可是这么乍看上去,倒还是有点锐利的味道。就是这么一点锐利的味道,搭配上它那身被风沙侵蚀过的战袍,看着倒多了点威严。
韩越拿着登山杖轻轻点在了这石像腹部正中央,低声道:
“如果在古代,你也许还是个将军呢!”
她收起登山杖,想着不过那又如何呢:
“我还自己买了一套房呢,现在也白买了,只要人死了,一切都是浮云。好在还有宁夜,那个房子就留给她吧。”
宁夜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她跟父性,妹妹跟母姓。
说完这个,她重新坐在了这块石头上,掏出了水壶来喝水。水壶里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她缓慢地舔了两口后,重新把水壶放到了行囊的侧袋里。
想到水这个事儿后,她就有了点尿意,反正这里一眼望过去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毫不客气地就地完成了这件大事。其实尿就一点点,不过她还是蹲在那里观察了自己的尿液。
尿液是深黄色的,并不算健康。不过好在自己只是有点口渴,脉搏还算正常,应该只是轻微脱水吧。
现在天要黑了,韩越决定趁机多赶点路,这样可以避免烧伤,也可以为自己的身体节省更多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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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的腿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不过没办法,为了活命,也只能一步步地往前挪。天上没有星星,连个辨别方向的参照物都没有了。她拿出指南针,迅速地根据当地的经纬度来计算了下偏差,然后向着克里雅河的方向行走。
沙漠昼夜温差大,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在逐渐冷下来的时候将冲锋衣裹上,同时在后颈那里垫了一块毛巾。
这么走着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她再次琢磨起这两天发生的事。
塔克拉玛干沙漠,号称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流动性沙漠,是被称作“死亡之海”和“进去出不来的地方”。韩越作为一个驴行爱好者,和一群同好在经过周密的组织和准备后,沿着克里雅河进入了这片沙漠的腹地达里雅布依乡,前往有“生命禁区”之称的罗布泊,进行无后援式探险。走了三天两夜,在即将到达罗布泊后,却遭遇了风暴流沙。
这一次他们的队伍有九个人,都是驴行天下那个论坛的老人了,几乎每个人都有过徒步穿越沙漠的经历。事先的准备也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可以说,他们对这次徒步穿越充满了信心。
所谓生命的禁区,其实是等着人类来征服的,他们深信这一点。
韩越现在想起临出发前大家对着镜头大喊出的那个茄子,都觉得那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呢。
齐刷刷的声音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嘹亮的誓言彰显了年轻鲜活的力量。
不过此时此刻,九个人却只剩下她一个了。
他们在即将到达罗布泊的时候猝不及防地遭遇了风暴,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巨响,他们虽然早已经对沙漠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了熟于心,然而对于这莫名的情况也有点发懵了。
大自然是残酷的,根本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惨剧就发生了,流沙袭来,大家疯狂地逃跑。
现在的韩越回想起这件事,她开始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
她从小就有个特长,每当什么不幸的事儿发生前,总是会有点预感的,就好像大地震之前鸟兽小动物会提前得到预警。
现在想想,在发生惨剧之前,她的腿好像就开始变得特别灵活,跃跃欲试,想到处乱跑。
这其实就是她的预感在告诉她赶紧跑啊!
韩越叹了口气,重新蹲下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拿出地图,对着指南针重新矫正方向。
现在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指南针已经是她最后的依赖,如果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她的命可真就葬送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