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你……”
那人摇头说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来,也不管景黎什么反应,叹着气,径自走出门去。
景黎莫名其妙的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原本亮着的那些光柱,大半都已经消失了,包括自己之前进去的那一道,连同着保护在外的藤条一起,重归于地下。
景黎数了数,剩下的光柱还有四个,另外四个都已经不见了,也就是说,已经有四个人出来了,还有四个人在里面。
思及刚才那人的反应,结合眼前的情况,不难猜出,现在出来的这些,都是未能得到那位前辈传承的人。
也难怪对方那副模样了。
剩下的四道光柱里,有一道是苍麒的。
景黎走到对方所在的光柱附近,盘膝坐下,边修炼边等他出来。
等了半天之后,又有一个人出来了,看他看向剩下三道光柱那羡慕嫉妒的眼神便知这位也没能得到传承。
自己等的人还没出来,景黎也没在意,闭上眼继续修炼。
这一等便等到了十日之后。
景黎半是为苍麒高兴,半是纳闷。
到了这时候还没出来的,那必然是得了机缘,接受了那位前辈的传承了,但是,为什么有三个人?
看着那不时有符文闪现的金色光柱,不知为何,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蹙眉看向另外两道光柱,有一道正好在他原本的位置左近,他记得,那是子苓的位置,斜对角的那位置,如果他没记错……在那里的,应该是闻人异?
难道三个人都得到了传承?
可是不合理啊,从未听说过还有一份传承平分给三个人的,而且,他们三个人所修习的功法各不相同,又怎么可能所需一致。
“三个人……”
景黎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在心底把那些已知的传承数了一遍。
弘阳平话里有提起他们一共七个人,那么一共是七位前辈,算他每一位都留下了传承吧。
其中两位是对道侣,算一份,而那份传承已经被自己得了;织织和萧邙各得一份,那么便是还剩三位前辈,之前听子苓提过一耳朵,闻人异有得到一份,那么还剩两份。
剩下两位,一位是弘阳平,另一位该是那位佛修。
佛修不可能传给女弟子,子苓不可能是继承了那位佛修的衣钵;而不管是苍麒还是闻人异,所修之道都与佛修相去甚远,要说他们两个能够得到一位佛修的传承,景黎是绝对不信的,毕竟完全不对口。
若是像自己一样,只是从其中领悟了一些功法秘技,倒还有可能,但一个和尚找他们两个去修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况,若只是领悟秘技,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怎么算,都只剩下了弘阳平的那一份,可他们三个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的迹象。
哪有多余的传承分给另外两个,统共也就七个人……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景黎忽的一顿,仔细回忆当时子苓给他们看得那卷破羊皮纸上的内容。
那上面写的,应该是修真界与魔族约战,修真界八人,魔族七人……
为什么弘阳平说是七个,纸上写的却是八个,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在苍麒沉浸心神,观摩参悟其中一片轨迹中的剑法之时,忽有一道虚影凭空出现。
来者手持一柄造型古怪的黑色巨剑,带着狂暴的杀意而来。
身影虚虚实实,不断变化,就像是一缕青烟,眨眼间便杀到跟前。
双手紧握那柄足够两把砍刀般大,剑身倒钩林立的巨剑,照着岩石上的人影悍然劈下,周身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苍麒并未起身,纹丝不动的端坐于岩石之上。
一柄银白色的巨剑无声的从苍麒背后显现,在那黑剑的剑锋即将碰到苍麒的前一秒,银色巨剑剑身闪过一丝暗芒,剑身一虚,飞出一柄比原身小了几号的银剑,须臾之间便抵达苍麒身前,将那行凶的黑剑一剑拍开。
本以为一击得手的偷袭者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只觉得双手虎口生疼,竟是险些被那银剑将手中黑剑给打脱了手。
来者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以护卫之姿,凌空悬于苍麒身前的银剑,冷哼了一声,手腕一转,将黑剑翻转垂直握在身前,左手双指并拢,在那锋利的剑锋上一抹而过,鲜红色的血珠从倒钩上滴下,落至下一个倒钩,将其染红之后,又继续往下滴落,眨眼间,那一滴血便从剑尖一路滴到了剑柄上的凹槽之内,并迅速的在那纹路中滚动。
当血珠滚入窟窿时,剑身向前一转,锋利的剑身反射出亮白色的月光,就见一点白星闪现,唰唰唰数声之后,与来者一般无二的八道虚影在本尊身后呈燕字形排开,且手中皆握有同款黑剑。
九道人影森然一笑,呈包围之势将苍麒团团围住,九柄黑剑剑尖红芒闪动,挥劈砍斩刺,姿势各异的向着包围圈的中心位置袭去。
苍麒睁开眼,眉心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白色虚影闪现而出,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意,与那些黑剑碰撞在了一起……
景黎越想越不对劲。
进入浮屠塔的羊皮纸和钥匙都是当初最后的那位修士留下的,那么,那一位的传承必然是完整存在,而且必然是作为重头。
而最后的传承,是属于弘阳平的——换了谁花了这许多心思布置,都不会缺心眼的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前头,肯定是会留到最后。
换句话说,最后的传承是谁留下的,那么那个人就应该是布置好浮屠塔,留下地图和钥匙的人。
可是就算加上魔族,也统共不过十五个人,弘阳平不至于连七和八都分不清楚吧。
前后说辞这般不一致,究竟是羊皮纸骗了他们,还是,这里的这个弘阳平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