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忍爷爷堕落魔道,只能亲自下手拔掉作案工具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爹。”
祝老爷连忙安慰她:“乖女,不是你的错,怪爹,爹没本事,让你爷爷生了怨气,还得让你个小女儿操心,是爹不好啊。”
英叔没理会这两父女哭哭啼啼,走到祝老太爷面前。
老实说,英叔修道这么多年,诛杀妖邪无数,但凡妖魔鬼怪看到他,无不退避三舍,面露憎恨或者畏惧。
然而他这次出现在已经尸变的祝老太爷面前时,那老僵尸看到他的脸,却爆发出一阵求助般的光芒。
像是灾区民众在危险的时候看见解救他们的军人一样,僵尸不会说话,但他眼神疯狂暗示英叔。
快把那个不肖子孙带走。
英叔:“……”
活久了果然什么都能见到。
又看压制着老太爷的两个小僵尸,两个小孩儿的气息更好了。
兼之祝小姐会救人,会不过亲缘身份处罚作孽的僵尸,虽则看起来性子跳脱行事不按常理,但本性还是良善的。
便对祝央越发认可。
于是英叔看了祝老爷一眼,画了个符咒定住他的行动,便冷漠无情的转身没理会对方的诉求了。
祝老太爷:“……”
这时祝央却道:“爹,把扶灵队伍里的人全都叫过来。”
祝老爷奇道:“怎么了?乖女。”
“前天晚上在义庄的时候爷爷醒来还没有牙齿的,指甲也被我修了,按理说他是不可能咬伤三姨娘。”
“但您刚刚也看到三姨娘那两个血洞了,整齐尖锐,根本不是爷爷之前那口快掉光的牙齿能咬出来的。”
“没有鲜血补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长出那么利的牙齿?咱们回来的一行人里,绝对有人有二心。”
祝老爷和英叔听了均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
一开始他们看到托盘上的牙齿和指甲,只当祝老太爷吸食三姨娘的血液长出来的。
却因为事件已经解决,一下子忽略了一个环节。
那就是祝老太爷一个牙齿掉光的老年尸体,在没有吸食三姨娘血液之前,是怎么做到凭空长出牙齿的。
僵尸鬼怪的生长发育也得遵守基本法好吧?没有人为催生,光靠汲取日月精华,怎么可能这么快?
于是经祝央一提醒,两人立马就明白了这点。
英叔道:“对,那人应该就在送葬队伍里。”
“动物的血不行,这么快长出獠牙必定得是人的鲜血。”
“也不可能是随身携带,人可能闻不到血袋的腥气,但绝对瞒不过僵尸,如果随身携带的话,很可能会被僵尸群起而攻之。”
“只有第二天咱们离开之后,我已经用符纸封住了僵尸,那人才敢放心大胆的割开皮肤,以鲜血喂养祝老爷。”
至于这个时机,毕竟赶路一走就是一整天,路上修整的时间不少,周围的人吃饭的,找地方如厕的,总会走远。
有心人主要再转移剩下几个人的注意力,看似不可能,其实破绽多得很。
祝老爷闻言大怒,让管家立马将人全召集了过来。
果然在一个护院手臂上发现了一条割痕,那护院连连喊冤。
并且料定祝老爷不敢将老太爷尸变的事情张扬出去,于是跪下狡辩,并且煽动周围的人——
“老爷您家里明明现在有事,咱跟您一路回来,走一步都是风险,这会儿连三姨娘都遭了罪。”
“您不说安抚大伙儿,还单凭一个道士一句话就对我们要打要杀,您这是逼着咱们去死了。是不是咱们兄弟死光了,老太爷这事儿也就瞒下去了。”
他这么一说,周围果然有人动摇。
但祝老爷能打下这么大份家业,自然也是个人物,并且这个年代可并不是那么讲究人权的。
尤其还是在乡下这种宅门家庭。
于是祝老爷放话扶灵回家的家丁护院佣人们人人重赏,并且搜这家伙的身体和行囊。
一个活人,不可能毫无根据的干这种事,严格来说他自己本身也是会承担风险的。
并且一般人连僵尸是不是真实存在都不确定,哪儿会明白这路数?自己还得体验切肤之痛。
要么仇怨,要么求财,要么受到胁迫,只要有别的理由,便不会毫无破绽。
果然,带人去搜房的管家从这个家丁的包袱里搜出一大笔金银财宝。
那些钱财由一张像盖头一样的红布摊在祝老爷他们面前。
家丁就瘫软了下去,连忙磕头求饶命,并不用问便交代了一切——
“就是在义庄那晚,那天晚上小姐心善,自行守灵让大伙儿去休息。”
“我们守在外面烤着火打盹,半夜小的内急,便钻进树林里解决,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来啊,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我前面,让我明天找机会以血喂养老太爷,不照做就要我的命,照做的话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接着那人消失,周围的路也出来了,地上多了这么一摊金银。小人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老爷,老爷您一定开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