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眼神语气,竟像是已经不认识富江一样,并且对这个家也是一副陌生的姿态。
这口香糖还真管用,只是后劲挺霸道的,不但让被富江迷惑的神智醒了过来,甚至连和富江相关的一切都忘记了。
祝央把人拉了起来,道:“我们见你晕在外面,就带你进来歇歇。”
见魏母一副提防不信的神色,看了眼富江,又道:“这家伙自残,没事在家割头皮玩,幸好发现的得早,只能先捆起来。已经叫救护车了,不用担心。”
说着魏母便真的似乎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这让她稍微缓解了下警惕。
“这里忙,也没空招待你,你醒过来了就自己回家吧。”
喻理这边查过富江的关系网,自然知道魏母的背景,她在小镇已经没有了亲人,只不过倒是有一套父母留的旧房子住,也不是无家可归,但愿她忘掉女儿带给她的一切苦难,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魏母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顺着祝央的话便出了房门。
富江在那儿呜呜的叫她也没理会,而且潜意识里感到一阵快意,觉得这女孩儿活该一样,这个念头把魏母自己都吓一跳,更是加快了脚步。
魏母走后,祝央他们才放开富江,一扯开她嘴里的布,这家伙又不依不饶了:“你们怎么就放她走了?没看到我的头吗?”
祝央懒懒道:“看到了看到了,新发型挺不错的,你妈给你理头还知道保留可逆选项,真了不起。”
接着把她的头发给她盖回头顶上,也懒得和这蠢货纠缠:“不满意就接续戴回去吧。”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留富江一个人在房子里差点气到分裂。
不过她这会儿光头的狼狈样也不怎么想出门了,若说死亡带给她的迷之自信,因为祝央的连番打击,更在全班统一打脸她魅力不如祝央后,这家伙多少是没有那么没理由的膨胀了的。
听祝央说她这丑样,竟然最终还是歇了出去找男人的心思了。
只戴着她的头发对着镜子心疼,也不知道长出来需要多久。
这个假发精富江对自己的能力还没有更清楚的认识,她甚至以为自己才是一开始那个富江。
两次被扭断脖子还有一次从悬崖摔下来后,只知道自己不死,但毕竟当时留有全尸,还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到底有多可怕。
这一点被祝央养在别墅鱼缸里的富江倒是比她清楚得多。
回别墅的路上,白悠悠便笑嘻嘻的对祝央道:“姐,你可真损。”
祝央耸了耸肩:“没办法,绕了一圈,你会发现,杀富江杀得最干净利落的,反倒是她自己。”
“真的,一点没别人那样拖泥带水血肉飞溅的,真一点不给后续添麻烦,这真是那家伙唯一让人称道的地方了。”
已经开始发展的故事线最好顺其自然,如果强行打断不让今晚的惨案发生,指不准他们一走,这富江又会遇到别的意外。
倒不如让事情发展到某个地步,反倒能消停一会儿,就像技能冷却一样。
至于那块连着被割下来的头皮,事件已经发生了,不让她分裂一次实在说不过去,太过取巧图轻松游戏也不干呐。
便只有把分裂数目和规模控制在理想范围内,明早看富江同学的反应了。
回到家,别墅里那个富江身体又长大了一些,和几岁幼儿差不多了。
鱼缸已经装不下她,便弃了鱼缸直接放笼子里。
祝央还给她买了一条幼儿连衣裙,给她穿上之后就更完全是滑稽的大头娃娃样了,乐得祝央连连拍照。
不过这家伙昨晚被祝央的尖叫声震过之后,知道了这家伙的厉害,倒是不敢再尖叫了,只一个劲的强调要吃鱼子酱和鹅肝。
自然一次都没被满足。
几人吃了晚餐上楼,喻理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后天吧?”
祝央却道:“我倒是觉得明天就差不多了。”
喻理回头看了眼富江现在的生长情况,有些不可思议,但想想假发精一夜之间长出来这种事——
显然对于游戏每次在冲突和逻辑之间如何取舍的尿性,他还是没有祝央敏锐的。
第二天一早,富江从床上醒过来。
她昨天走路回家本来就精疲力竭,又接连的鸡飞狗跳,饿了一天晚饭也没吃,但自己做是不可能的。
便只能倒床上睡觉,临睡前还在怨恨那碧池就这么把老太婆放走了,就算不给教训,好歹给她弄点吃的啊。
第二天迷迷瞪瞪醒来,头皮已经完全长好了,只是脑袋还是光的,看着让人火大,只能暂时顶着假发。
富江顺手拽过一旁的假发看都没看戴在头上,准备去洗手间洗脸。
可就是洗着洗着,觉得头皮有点痒,又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谁在咬一样。
一开始那感觉还微妙,但那刺痛感却越来越明显。
富江不耐烦的把头发拽下来,想看看里面时不时掉了什么东西进去硌着她了。
结果入眼就看见假发里的头皮长出来一张人脸,那张脸五官和她如出一辙,只是因为头皮成碗状弧形,所以被拉扯得很奇怪,但仍然能看出那是她的脸。
头皮里的脸一和她对上视线,便嚣张的嫌弃道:“给我滚开,光头丑八怪戴什么假发,你配吗?”
富江尖叫一声,把假发脸富江扔洗手池里,被里面的脏水一沾,对方立马破口大骂——
“碧池你要死啊?丑成这样还好意思叫,冒牌货就给我死家里,你配顶着我的脸出去吗?你他妈把我捞起来。”
富江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分裂场面,还被吓了一跳,但‘冒牌货’这几个字突然刺激到她了。
她怔了怔,然后脸上咧出一个恶意的笑:“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两天怎么老有不自在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存在着假冒我的冒牌货的原因。”
富江相互之间隐约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只是不管本体那颗头还是新生的假发精,这最近的死亡都还是她们的起点,对自己的本质认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