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云坐在吴真床头揩眼泪,“兰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是不是从大城市回来,就开始嫌家里弟弟妹妹们麻烦啦?”
一上来,钱小云软声软气,实质上却开始问罪。
吴真这个人有起床气,大清早被人吵醒本来就不舒服,还是被这样一个明知包藏祸心的人,她整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了。
昨晚小女儿花花儿来告状,钱小云就很想直接来找徐兰兰算账,可见她屋子里的灯熄了,只好今早来。
钱小云方才那句话,就是试探,徐兰兰一向很听她话,一般听了这种诛心的话,心底总要难受个十天半个月,为了表忠心,乖乖把自己的衣服送给妹妹。
没想到,钱小云瞧了吴真不耐的脸色,心底咯噔一下:不会……徐兰兰真有这种想法吧。
“哎,兰兰,你不要误会。”钱小云见一般百试不爽的一招不顶用了,慌忙出了第二步,“我就是心痛花花儿,她的脸哟,肿得老高了。”
“你身为姐姐,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花花就是瞧你衣服好看,想借过来穿两天罢了。你身为姐姐,应该让着她。”
吴真冷冷地瞟了钱小云一眼:“借过来?”
钱小云点了点头,“都是一家人,你妹妹小时候还不是穿你的衣服长大的。”
吴真笑了,屁,徐花花都是做的新衣裳穿,何时穿过徐兰兰的百家布。
“她要借直接跟我说不行了,偏要晚上过来偷。猫发现了,就把猫打残。小时就是这种反社会人格,长大了怎么还得了。”吴真不客气地指出来。
钱小云不知道什么叫反社会人格,但她有点生气了,徐兰兰……怎么能这么说花花儿呢?!
吴真见钱小云脸色都变了,也知该适可而止,立马话风一转,“花花儿以后是要去大城市做人上人的,你说我们还能忍她这些陋习,大城市的人怎么能忍她?”
“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钱小云一听花花儿以后要去大城市,还要做人上人,立马腰板就直了,她收了脾气,老实点头。
“人家城里人,是得高标准严要求!兰兰,你说得对,咱们平时有点惯花花儿了。”钱小云顺着吴真带领的思路一想,花花儿那唯我独尊的性格,在村里还能横着走,在城市可是要吃大亏的。
这样想着,钱小云也不好来怪罪吴真了,反而回去饿了徐花花一天的饭,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钱小云走后,吴真一个人都快憋不住笑了。
这些人比那些制片人好忽悠多了,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就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吴真穿好衣服,准备进厨房吃饭,刚走下阁楼,就迎面跟一个只有她鼻子高的矮个子少年撞了个满怀。
少年尖嘴猴腮,三角眼盯着吴真作为少女饱满的胸部发神。
吴真神色晦暗下去,她在电影里见过这个少年,给了徐兰兰致命一击的小猴子。
徐兰兰十二岁出去做童工,供他和徐花花读书上大学。比起总是仇视她的花花儿,徐兰兰明显更偏爱嘴甜会哄人的弟弟小猴子。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到死的那天才知道,原来与自己相亲相爱的弟弟,是只披着人皮的禽兽。
“姐,你穿的衣服真好看,怪不得那个丑八怪要拿。”少年如今才十四岁,还不懂怎么掩藏自己的内心,他本来比吴真矮,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眼睛时不时瞟向吴真胸脯的位置。
说起来,徐兰兰的胸脯,确实比之前三辈子都要大。
这个少女如今才十五,长大之后……吴真已经遥想以后的波澜壮阔了。
只是徐猴子的目光太过猥琐,看得吴真尤其地不舒服。这样想着,她没有遮掩,反而撩了撩休闲衫的领子部分,少女颈部白嫩的皮肤透出来。
与村里人的黝黑不同,徐兰兰天生白皙,又去了城里三年,更加不用风吹雨晒。
徐猴子盯着少女白嫩的脖颈,往下还能隐隐可见沟壑,眼睛都直了。
“看什么看呢,臭小子!”吴真装作徐兰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使劲一拍徐猴子的后脑勺,把他打得有点蒙蔽,“有这么看你姐的吗?”
“要看,就去看隔壁家陈二婶子啊,才生过娃的女人,胸脯都有股奶香味儿呢。”吴真努努嘴,指了窗户外的一个位置。
徐猴子朝窗户望过去,榕树下,一个女人坐在院子里,正脱了半边衣服,给孩子喂奶。
吴真听到了喉头滚动口水的声音,她嘴角不着痕迹地一弯:
小淫贼,我叫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
徐家在当地算颇好的家庭了,家里盖了两层楼的土胚房,中间有院子,后面有池塘,池塘里养了不少鸭和鱼。
农家守旧,女人不准上厅堂吃饭,所以吴真到厨房去吃了两个白馒头。
吃完后悄悄回到房间里,揣着自己的两万块钱,去村头枣子树下找陈勃。
此时,那个高大黝黑的少年已经在树下等了好久了。
见少女聘聘婷婷走了过来,本来就黑得看不清负责的老脸一红:“£寳梖☆★(宝贝)”
吴真眉头一皱,她可记得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是的,徐兰兰和陈勃交往过,交往了……一个月。
虽然都是资深社会人了,不过两位小朋友年纪实在太小了,只是拉拉小手的阶段,后来有一天陈勃非要亲亲,徐兰兰没办法,把嘴巴抿得嘴唇都看不到了,还是没逃过他的“魔掌”。
可恶的陈勃,光是碰碰嘴唇还不满足,竟然有一米米的唾液,到了她的嘴巴里。
徐兰兰当天晚上回去,涮了一晚上的口,第二天就跟陈勃分手了。
小少年委屈死了,至今分手两个月,还不能从这一段初恋里走出来。
吴真一到枣子树下,赶紧拉了他的手,跑到不远的树林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