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不小心踩了一下,她的脚几乎都没挨到那双绣花鞋,连灰尘都看不见。
这女子骂也骂了,她也答应赔钱了,不过就是迟一点送过去,至于说的这么难听吗?
以她的身份,这女子不反过来给她道歉便不错了,她给了这女子台阶下,还没完没了了。
李莺莺见沈楚楚沉默不语,以为是被自己戳到了痛处,她扬了扬下巴,有些得意:“进皇宫当娘娘的竟这般寒酸,还不如我一个武安将军的妾室。”
旁边围观的女子们,听到这话,纷纷笑了出来。
李莺莺是妾,而楚贵妃呢,说白了也是妾,只有皇后才是皇上的正妻,后宫之中其他的嫔妃便是再得宠,也只是个妾室。
沈楚楚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莺莺,她就说贵族中怎么出了这样一个蠢货,原来是内阁大学士的嫡女。
给个屁的银子,她一分都不给李莺莺。
不光不给,她还要责罚李莺莺,让李莺莺长长教训。
她们都是妾没错,但她挥挥手就可以掌嘴李莺莺,李莺莺却不能。
沈楚楚刚要开口,临妃就从荷包里掏出了两张面额为一万两的银票,甩在了李莺莺的脸上:“本宫赔你两千金,够不够?”
李莺莺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侮辱,她蹲下身子,将两万两银票捡了起来:“够了,够了。还是这位娘娘阔
气……”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临妃打断了:“把鞋脱下来。”
李莺莺一愣:“啊?”
临妃美眸微转,眸光中满是不耐,她对着自己的婢子挥了挥手:“把她的鞋扒下来。”
虽然临妃只带了一个婢子,但这个婢子十分强壮,一把揪起了李莺莺的脖领子,一只脚踩在李莺莺的鞋面上,另一只脚踩向她的后脚跟,用两只脚将她的绣花鞋褪了下来。
李莺莺像是小鸡崽子一样,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临妃见沈楚楚蹙了蹙眉,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冰冷:“堵住她的嘴,吵死了!”
婢子心领神会,她弯腰捡起地上被踩得漆黑的绣花鞋,一把塞进了李莺莺的嘴里。
李莺莺嘴角被绣花鞋撑大,咸咸的泥土味窜在舌尖,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试图将嘴里的绣花鞋吐出来。
最后还是李莺莺身旁的婢女帮忙,两只手一块使劲,才将鞋子从她嘴里拽了出来。
李莺莺干呕了两声,将舌头吐得老长,她眼中含着泪水,抬起来的手指微微发颤:“你,你们欺人太甚!”
临妃歪了歪脑袋,一双罥烟眉微微挑起:“还有更过分的,你想试试?”
李莺莺已经尝过一次临妃的手段,自然不敢再招惹临妃,柿子要挑软的捏,她将目光投向了沈楚楚。
她瞪了一眼沈楚楚,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你等着,我夫君不会放过你的!”
不提武安将军还好,李莺莺一提他,沈楚楚就觉得浑身难受。
先不说武安将军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这样翩翩如玉的君子,便犹如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清冷又高贵,岂容得李莺莺这种无品无德的女人染指?
武安将军纳了李莺莺为妾,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没错,李莺莺就是那一坨隔夜韭菜味的牛粪。
沈楚楚冷笑一声:“你若是再废话一句,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李莺莺显然没想到沈楚楚看着文文静静,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硬气起来竟然比临妃还可怕。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捏紧了手中的银票,低哼一声,脚步匆忙的钻进了人群之中。
经过这一茬,沈楚楚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降到了冰点。
都怪狗皇帝乱指婚,她只听说李莺莺的名声不好,却没想到李莺莺为人处世这般令人作呕。
原来李莺莺那些传到她耳朵里的事迹,还都只是经过美化的冰山一角,李莺莺本人简直就是一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
临妃见她脸色不太好,紧张的问道:“贵妃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楚楚摇摇头:“你不该给她银票,这种人打一顿就老实了,平白浪费了这么多银子。待本宫回去,凑够了两万两便还给你。”
临妃弯了弯眸子,笑容狡黠:“她拿不走的。”
沈楚楚愣了愣,没听懂临妃的话,她刚想追问,临妃却已
经不着痕迹的转移开了话题。
“臣妾好像看到武安将军了。”临妃指了指马棚外。
沈楚楚顺着临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马棚外不远处,武安将军背对着她们,微微俯下身子,似乎是在与人交谈。
他身边除了姬六将军和一个仆人以外,便没有旁人了。
沈楚楚咬了咬唇,今日的击鞠比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人多眼杂,她冒然上前,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会落人口舌。
可如果她再不将姬七将军的阴谋告诉武安将军,击鞠比赛便马上要开始了,她心中实在不安。
正当她焦虑之时,武安将军转过了身子,他漫不经心的眯起眸子,朝着四周环顾一圈,在茫茫人海之中,将眸光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他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令马棚中一众待嫁少女春心萌动。
沈楚楚的心跳,不着痕迹的漏了一拍。
她对他眨了眨眼睛,而后看了一眼马球场茅房的位置,心中默默期盼他能看懂她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