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钰的脚步顿了顿,他没有回头,只是立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沈楚楚咬住唇瓣,半晌之后,她犹豫着问道:“将军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姑娘?”
姬钰侧过头,轻描淡写的望了她一眼:“别人怀里的姑娘。”
沈楚楚:“……”
她目送他走的远了,没过多大会儿,便有侍卫进来将僧人的尸体处理了干净。
侍卫们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让她回木屋去。
沈楚楚大概猜到了什么,原本守在院子外的,应该是太后的人,现在那些人,已经被武安将军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这样说来,他们应该是得了武安将军的吩咐,接下来的日子,她就不用再憋屈在小木屋里,可以随意在院子中走动了。
虽然不再被限制,沈楚楚还是回了木屋,她觉得自己有点乱,需要捋一捋。
刚一走进去,沈楚楚便蹙起了眉头,也不知狗皇帝怎么从床榻上掉了下去,他侧躺在地上,面容煞白的骇人。
她疾步走上前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起身之时,她的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踩滑之后,她险些抱着他的身体一起摔个狗吃屎。
沈楚楚稳住脚步,吃力的将他放回了榻上,她低头去找刚刚令她踩滑的东西,可地上除了几块碎石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物什。
她撇了撇嘴,一脚将石子踢进了床榻底下,这木屋子哪来这么多碎石头?
武安将军倒是没骗她,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经有人送来了新鲜的蔬菜和几只鸡鸭。
除此之外,侍卫还拎来了一只食盒,沈楚楚打开食盒,微微有些惊讶。
食盒中装满了她爱吃的饭菜,有红烧狮子头,有糖醋小排骨,有脆皮糯米鸭,甚至连她唯一爱吃的一样素菜,上汤娃娃菜都有。
她不知道原主爱吃什么,而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武安将军怎么会知道她的喜好?
侍卫在她失神之际,拿出了一支银针,当着她的面,将银针置于菜肴之中。
一共是五道菜,一道汤,侍卫耐心的拿着银针试了一遍,而后将透着寒光的银针展示在她眼前。
没有变黑,也就是说这些菜里没有毒。
“将军让卑职代为转达,天色已晚,还请娘娘先行用膳,明日再亲自下厨也不迟。”侍卫将银针放在桌面上,恭敬的说道。
沈楚楚心里有点不好受,原来武安将军真的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既然已然看透,他为何还同意帮她?
她抿了抿嘴,莫名的对他生出了些愧疚之情。
待到她回过神时,侍卫已经离去,虽然美食摆在眼前,沈楚楚却没什么胃口。
她草草的用了一些,而后便站起身,准备去投喂狗皇帝。
这一次狗皇帝的嘴,比蚌还要紧上百倍,任由她用筷子撬了半天,也死活撬不开他的牙齿。
忙了小半个时辰,那饭都凉透了,她愣是一口都没喂进去。
沈楚楚气的摔了筷子,她瞪了一眼面容苍白的狗皇帝:“爱吃不吃!饿死你算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吹进了一阵冷风,沈楚楚的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她走到木门旁,木门关的紧紧的,只余下一分可以忽略不计的门缝。
风不是从木门灌进来的,靠着那堵高墙的窗户也是关着的,那风是从哪里吹进来的?
沈楚楚拿着蜡烛,四处照着光,当她走到木屋旁边的窗户处,她停住了脚步。
这扇窗户生锈了,之前她闲时试着开过这扇窗户,但死活开不动,最后便也放弃了。
沈楚楚用手指摸了摸窗户纸,这扇窗户是用纸糊的,昨日她看着窗户还完好无损,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窗户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小窟窿。
她轻轻的碰了碰那窟窿,看起来不像是用手指头戳破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破的。
也不知怎的,沈楚楚突然想起了那个死掉的僧人,武安将军之前当着她的面,从僧人的眉心骨里挖出来一块小石头。
本来她还以为那石子是武安将军为了救她才扔的,但武安将军自己开口否认了,他说不是他救的她。
原本她还在思考是谁救了她,后来武安将军一说要带她离开,她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现在想起来,那不知道从哪里扔出去的一块石头,和这扇窗户突然多出来的一个窟窿,真的只是一起巧合吗?
沈楚楚走到司马致身旁,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他不会是在装昏迷吧?
若是染了天花,他早就该死了,哪还能吊着一口气,撑这么长时间。
若不是天花,只是普通的皮肤过敏,怎么可能说昏迷就昏迷,还一下昏迷这么多天?
说起来,她还觉得奇怪,她进屋的时候,他怎么会倒在地上?
沈楚楚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半晌之后,她用手掌撑地,趴在了地上,将蜡烛往床底下伸了伸。
当她看清楚床榻底下堆着像是小土坡一样多的石子时,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倒在地上,不会其实是在往床榻底下藏石头,因为看见她进屋了,一时间来不及回榻,于是所幸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沈楚楚越想越生气,若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两天到底在瞎折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