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沉默起来,只想装聋作哑混过去,可司马致不听见她回应,怎么也不让人抬起步辇,就站在她身边杵着。
僵持半晌过后,她无奈的松了口:“这两日臣妾试一试……”
司马致见达到目的,便让人抬起了步辇,转身回了校场。
姬钰和两位将军很有眼色的告辞,他望着瘫坐在箭靶子旁边的嘉嫔,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楚贵妃认为嘉嫔扭到脚是故意为之,若是放在以前,他大概不会相信楚贵妃的话,可自打鸡汤那一次,他才知道嘉嫔私底下的确和楚贵妃不对付。
他负手走近嘉嫔,伸手将她鞋面上的箭羽拔了出来:“受伤了?”
嘉嫔神色略显呆滞,许久才缓缓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嫔妾无妨,不知贵妃娘娘可有受伤?”
司马致挑了挑眉:“受了些惊吓,朕已
经命人将她送回永和宫了。”
嘉嫔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的脚扭成这样,皇上都没有抱着她将她送上步辇。
而沈楚楚那个贱人只是受了些惊吓,皇上便终止了比试,还将沈楚楚抱上了步辇,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她费尽心思的想获得皇上的青睐,宁愿搭上性命做赌注,甚至为了让沈楚楚当场失态,惹得皇上厌恶,她扭得脚都肿成馒头了。
皇上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对沈楚楚这个贱蹄子关怀有加,这让她如何能心理平衡?
如今这掌管后宫的大权也落在了沈楚楚的手中,只怕往后她要是想再斗过沈楚楚,便更难了。
嘉嫔死死的咬住下唇,面色煞白:“娘娘没事就好。”
司马致眸光微沉,他猜到嘉嫔不喜楚贵妃,却没想到嘉嫔竟然是这般记恨她。
方才嘉嫔故意扭了脚,原来只是想让楚贵妃在当箭靶子的时候失态,能为了陷害对手便对自己下这种狠手,这城府也未免太过深沉阴狠了些!
平日里装出和楚贵妃亲如姐妹的样子,心里却一句一个贱人的喊着楚贵妃,还不如楚贵妃直接将厌恶表现在脸上来的爽快。
他瞧着嘉嫔表面上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哪想到嘉嫔长大后却变成了如此模样,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杨海看见太医拎着木箱子走进校场,对着皇上提醒道:“皇上,太医来了。”
司马致敛住眸光,往后退了两步,让太医上前为嘉嫔查看伤势。
太医检查一番后,站起身恭声道:“小主的脚腕是扭伤,外敷些草药消肿,不出两三日便能正常走路。”
司马致点了点头,他漫不经心的垂下眸子,神色淡淡的看着嘉嫔:“想来是你不常走动,才会崴伤了脚,往后那步辇莫要坐了,多走动走动,免得身子骨这般脆弱。”
嘉嫔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瞳孔猛地一缩:“臣妾只是不慎扭伤了脚,不用这般……”
他面色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那便是缺乏锻炼,若是经常行走,也不会这么容易崴到脚。”
说罢,他对着杨海吩咐道:“将嘉嫔抬回去,日后这步辇,她便不用坐了。”
杨海弓着身子应了一声:“是。”
司马致负手离去,他背后隐隐传来嘉嫔小声啜泣的声音,但他却丝毫不予理会。
往日是他太放纵嘉嫔,说到底楚贵妃才是沈丞相的亲生女儿。
嘉嫔鸠占鹊巢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享受着富贵千金的待遇,而楚贵妃则留在民间,受了这么些年的苦。
楚贵妃厌恶嘉嫔还有缘由,可嘉嫔却没道理这样记恨陷害楚贵妃。
嘉嫔不感激楚贵妃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咬一口楚贵妃,这未免太过忘恩负义。
这次免去嘉嫔坐步辇的特殊待遇,便当做是给她一个教训,即便她自小与他相识,即便她入宫后护驾有功,这些都不是她算计楚贵妃的依仗。
嘉嫔望着渐渐远去的皇上,心中更是慌乱不堪。
她越发的感觉出皇上对她的疏远,皇上嘴上说是让她多锻炼,其实说白了皇上就是因为沈楚楚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免去了她坐步辇的待遇。
不行,这样继续下去,沈楚楚只会踩着她越走越高,她必须要想一想法子了!
如今沈楚楚能得皇上青睐,无非就是因为给皇上侍过一次寝,若是她也能得到皇上一夜的宠幸与恩泽,那就算怀不上龙种,也可以让皇上对她有所改观。
上元节,是了,后日的上元节,按照晋国的习俗,皇上会走出皇城,在大明湖畔与民同庆。
在那一天,晋国会取消宵禁,万家万户彻夜灯火通明,京城街道上满是挑着花灯猜灯谜、吃元宵的百姓们。
而皇上则会与朝中大臣,还有后宫嫔妃等女眷一同前往大明湖畔去游湖,当夜皇上与大臣们饮酒作对,看歌舞升平,到了深夜便会宿在楼船之上,翌日才回皇城。
就算皇上不愿意碰她,她也可以在皇上身边的物什上动些手脚,届时给皇上下了媚药,不愁皇上不宠幸她。
嘉嫔死死的咬住下唇,她便不信,她还争不过沈楚楚那个没脑子的贱蹄子了!
与此同时,抬着沈楚楚的步辇,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永和宫外。
小德子搀扶着她,将她扶进了宫殿,沈楚楚还没刚进去,小翠便一脸焦急的凑了上去。
“娘娘,沈,沈三爷送来的暹罗猫……它不见了!”她手里提着空荡荡的篮子,慌乱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沈楚楚蹙起眉头:“怎么回事?本宫不是再三叮嘱,让你看好那只猫吗?”
小翠攥紧了篮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去御膳房给您取膳,怕将猫放在院子里跑丢了,便挎着篮子去了御膳房……”
“奴婢就是端个食盒的功夫,那放在篮子里的猫便不见了,奴婢找遍了御膳房也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