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闩一米多长,方方正正的像手掌心那么宽,因为平日不怎么用的原因,那门闩还挺新,插上门要废好大力气才能拔下来。
在逃命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是希望,门闩这么紧,待到她将门闩拔下来,她血都流干净了。
沈楚楚沉思片刻:“碧月,你们平日干活,可有什么劳作的工具?像是锄头之类的。”
碧月愣了愣:“锄头没有,铁耙子倒是有一个,在院子里放着呢。”
“你将那铁耙子拿来,对了,从小厨房里拿些烧火用的干草。”沈楚楚抿了抿嘴,望着那宽大的殿门,眼睛一亮:“再给我端一盆面粉来,七分满即可。”
碧月虽然不知道主子想干嘛,不过她也没多问,应了一声便出门准备去了。
见碧月出去,沈楚楚趁着空闲,便打开衣柜,往衣柜里头她睡觉的隔板上铺了一层锦褥。
近来她可能都要睡衣柜了,这隔板到底比不上床榻舒服,睡一宿起来那隔板硌的她腰疼,铺一床褥子或许会好受一些。
沈楚楚手脚麻利的将衣柜收拾了一番,等她收拾好,碧月也将她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挥手让碧月先回去睡觉,顺带还特意叮嘱碧月,没有她的吩咐,碧月明早上不能直接进殿,需得她去开门才可以。
碧月临走之时,沈楚楚又添了一句:“夜里睡觉警醒些,若是听到巨响和异动,记得叫上永和宫的宫人,一起来正殿瞧一眼。”
碧月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等碧月出去,沈楚楚把殿门关的只剩下一个缝,踩着两个凳子,将装满面粉的铁盆放在了殿门上。
把铁盆放牢稳之后,她慢吞吞的爬了下来,将耙子齿朝上,让铁耙子躺在地上,为了防止耙子齿太过明显,她又在耙子齿周围覆盖了厚厚一层的干草。
将一切做好之后,沈楚楚满意的拍了拍手,殿门她也不关了,若是那男人进来,看到露出一个缝隙的殿门,自然会从殿门进来。
届时只需要他轻轻一推,那铁盆便会掉下来,里头的面粉就会砸他一脸。
这样一来那铁盆掉下来发出巨响,会将她惊醒,同时住在侧殿的碧月也能听见,好及时带人赶过来救她。
而且那面粉掉下来,撒那男人一脸,男人也会因此而视线受阻,给她逃生争取到时间。
那男人被洒了面粉,定然会下意识的往一旁挪动,这样他便会踩到她设下的第二个陷阱——铁耙子。
男人踩到盖了干草的耙子齿,那木棍便会立刻弹飞起来,正中他的脑门,踩得力度越大,那木棍砸在他脑门上的力度便会越大。
这个时候,男人一定有些懵了,她便可以趁此机会拿起门闩给男人一棒子,将男人砸晕过去。
沈楚楚舒了口气,转身准备去收拾一下睡觉。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驻足在永和宫的院子外,面上带着几分犹豫。
杨海忍不住开口提醒:“皇上,马上便亥时了,您若是再不进去,只怕贵妃娘娘就已经安寝了。”
司马致瞥了他一眼:“谁说朕要进去?”
杨海有些无奈,皇上在慈宁宫陪太后用过膳后,便说要去御花园走走消消食,也不知怎么皇上走着走着,就从御花园走到了永和宫外。
皇上就是嘴硬,分明是下午看到楚贵妃似乎病了,想来探望一番楚贵妃。
不然皇上在这外头站了半晌,总不能是觉得永和宫这里的空气比较好闻吧?
司马致听到杨海的心声,顿时觉得有些不屑,楚贵妃得不得病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正巧溜达到这里来,又刚好想起来楚贵妃下午那无精打采的模样,觉得心情十分舒畅,还想再趁着她生病多看两眼罢了。
想着,司马致便迈开了大步,朝着永和宫走去。
杨海看皇上总算挪窝了,连忙喜笑颜开的跟了上去,这大冷天的在外头站着,总归是冷的。
永和宫的宫人都已经歇下了,而楚贵妃的寝殿内还亮着烛火,似乎是还未就寝的样子。
杨海本想通报一声,却被司马致拦下了:“不用通报。”
没准楚贵妃现在正和奸夫温存,若是能被他逮个正着就更好了。
司马致望着敞开一丝缝隙的殿门,眸中划过一抹讥笑,这楚贵妃晚上睡觉不关门,怕不是给她的奸夫留门吧?
他冷着一张脸,推开了永和宫的殿门。
感觉到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迎面便是白花花的一坨坨不明物体落了下来。
只听到‘哐当’一声,铁盆掉在了地上,司马致从头到脚都淋上了一层面粉,活像是刚从面缸里爬出来。
他铁黑着一张脸,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凭感觉向一侧挪去。
脚下突然一硬,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司马致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根木棒子歇在了他的脑门上。
沈楚楚本来就还未睡着,听到动静,连忙从衣柜中窜了出去。
看到殿门口那个一身面粉的男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手中的门闩,便向着那男人的脑袋上砸去。
该死的狗男人,竟然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司马致本能的伸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一棍子,沈楚楚眉头一蹙,好家伙,这男人力气够大的!
她死命的将门闩往后扯,心中暗暗想道,今日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就算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杨海一进来便看到这劲爆的一幕,他忍不住惊呼一声:“皇上——”
就在这一刹那,两人四目相对,一行鼻血缓缓的从司马致的鼻息间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