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嘉嫔也跑出来捣乱,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到了这里之后就没干过一件顺心如意的事……
司马致眸光沉了沉,漫不经心的垂下了眸子。
原来这参鸡汤是她炖的,难怪她这么上赶着献殷勤。
好一个楚贵妃,昨日为避宠在唇上涂抹令他过敏的口脂,今日又光明正大的往参鸡汤里下泻药,她眼中可还有半分他这个一国之君?
她就这般想要受罚,恨不得立马被打入冷宫?
莫非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淡出他的视线,和她的奸夫比翼双飞了?
天真!可笑!他绝对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嘉嫔迈着莲花步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青花银鼠短袄,底下穿着纯白的素绒绣花裙,再配上她头上绾的朝天髻,活像是一根会走路的青萝卜。
她远远看到皇上,便福了福身子给皇上请安。待她一抬眼,就瞥见了手中捧着瓷碗,半蹲在皇上身边的沈楚楚。
嘉嫔垂下眸子,敛住了眸光中的得意,看起来皇上已经喝过了那掺了泻药的参鸡汤,接下来只需要她按照计划,令皇上注意到汤里有问题便是了。
她装作不经意的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闻起来倒是有些像鸡汤……”
沈楚楚耐着性子,对她笑了笑:“嘉嫔妹妹的鼻子真灵,是参鸡汤没错。”
嘉嫔迈着碎步走了过去,柔柔笑道:“嫔妾近日也在学着炖汤,可惜嫔妾愚钝,炖不出这般香气扑鼻的好汤来。”
她走到沈楚楚身旁后,望着那一碗参鸡汤,面色突然一变:“这汤里可是放了番泻叶?!”
番泻叶乃是一种对肠胃刺激性极大的豆科植物,药力极猛,正常人喝上几克都要腹泻上一两日。
绿萝对着嘉嫔疯狂的挤着眼睛,这汤现在和沈楚楚没关系,是以皇贵妃的名义送来的,若是嘉嫔指认了这汤有问题,只怕往后要和皇贵妃结下梁子。
任是绿萝眼睛挤得都要抽搐了,嘉嫔也完全没注意到,她自顾自的说道:“嫔妾从小肠胃不好,燥结之时,便有大夫给嫔妾开上一味番泻叶,嫔妾喝了这么多年,定然不会认错的!”
沈楚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便秘就说便秘,还这般文雅的来一句燥结之时,真是做作。
司马致不咸不淡的看了沈楚楚一眼,而后对着皇贵妃问道:“她说的对吗?”
皇贵妃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嘉嫔:“这不可能,谁会在给皇上喝的参鸡汤里添上那种害人的物什?”
听到皇贵妃的声音,嘉嫔这才注意到皇贵妃也在一旁,她愣了愣,有些搞不懂皇贵妃为什么要帮沈楚楚说话。
司马致皮笑肉不笑的端起了瓷碗:“朕不信汤里有番泻叶,不过保险起见,楚爱妃便替朕先喝两口尝一尝罢。”
沈楚楚蓦地抬起头,神色愕然。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当她是小白鼠吗?
为什么让她尝?当旁边的嘉嫔和皇贵妃是死的吗?
“爱妃不愿意?”司马致垂下眸子,面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失望之色:“朕以为爱妃如此深爱朕,会愿意为朕做任何事。”
爱你奶奶个鸡腿子!沈楚楚忍不住在心底爆了粗口。
就当她准备再找个什么借口推辞一番之时,只见嘉嫔抬手从狗皇帝手中拿过了瓷碗,仰头将参鸡汤一饮而尽。
嘉嫔的眸中闪过一丝讥讽,既然沈楚楚抓不住表现的机会,那就让她来好了。
“贵妃娘娘身骄肉贵,这种事情还是让嫔妾来吧。”她眸光中闪烁着点点泪痕。
司马致抬起黑漆漆的眸子,神色略显不耐,嘉嫔若是喜欢喝掺了泻药的汤,自己私下里喝就是了,这一碗他是准备灌进楚贵妃肚子里的。
皇贵妃死死的盯着嘉嫔,语气不善:“本宫给皇上炖的参鸡汤,让你喝了个干净,若这汤没问题,那你又该当如何?”
嘉嫔脸色一白,什么?这是皇贵妃炖的汤?
那她方才说的话,岂不是将皇贵妃得罪了个彻底?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绿萝,这才注意到绿萝一直在对着她挤眼睛。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嘉嫔便已经感受到了腹胀的感觉,本身她肠胃便不是很好,喝下这加了泻药的鸡汤后,顿时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
她攥紧了衣袖,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她暂时还不能得罪皇贵妃,事情似乎也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管这汤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她装出喝了鸡汤也没事的样子,届时给皇上和皇贵妃赔个礼,便说是自己闻错了,事后再单独找皇贵妃赔罪就是了。
“娘娘息怒,或许是嫔妾这两日病糊涂了,这才会闻错了味道,如今嫔妾喝了这参鸡汤并未感觉不适,方才是嫔妾失礼了。”嘉嫔强忍着想要放屁的冲动,睁眼说着瞎话。
司马致眯起眸子,这是他有了读心术之后,第一次距离嘉嫔这般近,往日因为离得太远,是以没怎么听到过嘉嫔的心声。
想不到这嘉嫔的小心思竟也不比楚贵妃少,都说嘉嫔和楚贵妃关系不合,但以往嘉嫔却从未表现出对楚贵妃的不敬。
如今嘉嫔误以为鸡汤是楚贵妃送来的,便直言不讳的指出汤可能有问题。
一听到汤其实是皇贵妃拿来的,便立马要换个说辞,明显就是在针对楚贵妃。
杨海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司马致的失神:“皇上,几位将军已到养心殿外。”
司马致一听这话,也没心思跟她们算账了,这种登不上台面的事情,私底下再处置就是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杨海召几位将军入殿。
皇上要谈公事,后宫的嫔妃们自然是要退下的,不过几位将军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她们离去定然是会与将军们碰面。
不如等到将军们入殿,她们对将军们行过礼再退下,免得失了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