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找到楚贵妃的衣裙和鞋袜后,交到了碧月的手中:“劳烦碧月姑娘给娘娘送去。”
碧月道过一声谢后,双手接过衣裙鞋袜,转身回到了养心殿的正殿中。
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龙床上只有一个将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张脸的主子。
当碧月看到自家主子身上斑驳的红痕后,她总算舒了一口气,也不知太后犯的什么病,大晚上的找主子过去作甚?
幸好没耽误皇上宠幸主子,若不然主子辛辛苦苦准备这么久,甚至还不计前嫌收下嘉嫔的华服,这些为了争宠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只盼着主子能通过这次侍寝抓住皇上的心,毕竟算起来,主子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多少在皇上心中也该留下一些不一样的情分吧?
沈楚楚生怕狗皇帝反悔,抓起来衣裳赶紧套在了自己身上,穿上鞋袜就风风火火的朝着殿外走去。
太后身边的常嬷嬷在养心殿外候着,见沈楚楚出来,她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劳烦娘娘跟奴婢去一趟慈宁宫。”
沈楚楚连忙点了点头:“辛苦嬷嬷跑这一趟。”
常嬷嬷见她还算识趣,并没有因为侍寝被打断,就面带不悦或是不满之色,这才勾起了笑脸:“夜里黑,娘娘走路仔细些。”
沈楚楚应了一声,跟在常嬷嬷身后,去了慈宁宫。
她前脚刚走,司马致便从院外走进了养心殿,杨海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自己被当做出气筒撒气用。
但凡哪个男人做事做到一半,硬生生的被打断,只怕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司马致阴沉着脸,指腹轻轻的摸索着薄唇,过了好一会儿,他皱起眉头:“找个太医过来。”
杨海一怔,莫非是皇上憋的太难受了,想让太医开个方子去去火?
司马致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杨海,将杨海笑的头皮发麻,连忙垂头应道:“老奴这就去找太医。”
与此同时,沈楚楚也跟着常嬷嬷到了慈宁宫外,她本想多嘴问一句太后找她有什么事,可常嬷嬷一直绷着一张脸,看着怪吓人的,她根本不敢开口多说话。
沈楚楚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管太后有什么事都好,反正来都来了,她总不能不进去。
常嬷嬷似乎有什么事,到了院子里,便将她们扔下离去了。
慈宁宫外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上次她来过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因此也大概知道该怎么走。
沈楚楚方才被狗皇帝压得时间太久,这一路走过来,腿都直打颤,若非是有碧月搀扶着,只怕是路都走不稳。
慈宁宫外,有两个宫人守着,她们见沈楚楚来了,便对着她行了个礼:“娘娘大安。”
沈楚楚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刚要迈步进去慈宁宫,宫人却拦住了碧月:“太后娘娘只唤了楚贵妃一人,你在外头候着便是。”
碧月为难的看着自家主子,只见主子拍了拍她的手:“等着吧。”
沈楚楚交代了碧月两句,便自己进了慈宁宫。
虽然不知太后这神神秘秘搞的什么鬼,但她和太后无仇无怨的,最近也没干什么惹怒太后的事情,想来太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不同于慈宁宫外的漆黑一片,殿内安置了不少夜明珠,将宫殿映的犹如白昼一般明亮。
沈楚楚揉了揉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殿内的白光,正殿里好像没有人,她打量了半天,也没瞧到太后人在哪里。
“哀家在这里。”太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的手中拿着一串檀香佛珠,神色略显清冷。
和常嬷嬷一样,太后也常年绷着一张死人脸,像是面瘫似的,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表情。
沈楚楚从第一次见到太后之时,便知道太后不是什么善茬。
太后没有显赫的身世,她原本只是狗皇帝生母陪嫁的媵女,能从一个滕女步步为营走到太后之位,想也知道太后的心机城府该有多深沉。
沈楚楚福了福身子,恭敬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并没有让沈楚楚起身,她缓步走到沈楚楚身旁,眯着冰冷的眼眸,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
沈楚楚穿的是低领宽袖的短袄,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她白皙的脖颈上,那点点斑驳的红痕简直是一览无余。
太后死死的盯着她的脖子,太阳穴处的青筋隐隐鼓起,那攥着佛珠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捏的佛珠吱吱作响。
第20章 二十条咸鱼
即便沈楚楚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太后那不善的目光,她轻轻蹙起眉,仔细思索自己方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得罪了太后。
太后很快便收敛起了眸光,神色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一场幻觉。
她缓缓走到红木椅旁,不紧不慢的坐了下去:“起来吧,哀家唤你过来,便是想问一问,你对过几日的斋宴,可有何好的提议?”
沈楚楚愣了愣,而后站了起来,太后大半夜找她过来,就是询问斋宴的事?
斋宴向来跟她没什么关系,每个月一次的斋宴都是皇贵妃负责主持操办,太后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的意见了?
莫非是觉得皇贵妃办的斋宴不合心意,所以才私下找到她,想让她来管此事?
那她可管不了,毕竟下一次斋宴上,皖嫔会私通侍卫被人发现,要是她接受斋宴之事,届时皖嫔出了什么事,黑锅便都会是她的。
她记得原文中,皖嫔最终被处死在了斋宴之上,虽然如今她不慎改变了不少剧情,可万一皖嫔这剧情没变,那她岂不是要倒霉了?
到时候斋宴办理权若是交到了她手上,那个小心眼的皇贵妃,定然要误会是她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
万一斋宴出了问题她要受罚,皇贵妃也会在心底记她一帐,怎么看她都是吃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