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节(1 / 2)

大逆之门 知白 2372 字 3天前

他双手抱拳,再次施礼。

代玉筹道:“你已经有这样的高度,何必谢我?”

他手扶着剑匣,年迈,但苍劲有力。他的手指有节奏的在剑匣上轻轻敲击,远处许写意的脸色微微一变。

“先生的音律剑意,领教了。”

随着手指的节奏,天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群手持乐器的仙子,边奏乐边起舞。听起来祥和安宁,可地面上却一片肃杀,金戈铁马。

许写意身子向后划出去,离着很远手指一勾,放在原地的古琴琴弦绷起,发出一声铮鸣。如长剑出鞘,如雄鹰长啼。

琴音划出去一道半月形的痕迹扫荡而出,面前的音律之声皆因为这一声铮鸣而断。万千剑雨,竟是闭而不发。代玉筹脸色大变,双手放在剑匣上,剑匣之中金光一闪,万剑齐出。

剑气或长或短,从高空看下去,那便是一篇乐谱。

“先生琴律惊天下,我以笔墨附之。”

许写意手里出现了一只笔,看起来寻常之极。他的笔往前一划,泼墨般洒出去一篇黑幕。黑色的墨汁在半空之中充满了诗情画意,然而笔锋一转,那山水之图忽然化作了一个黑甲黑马的战神,横冲直撞,长槊起处,琴律尽断。

代玉筹嘴角抽搐了一下,一丝血迹若隐若现。

“先生老了。”

许写意再一笔,天空之中出现一条墨龙直奔代玉筹。代玉筹将剑匣抱起来对着天空,万剑齐发,硬生生在半空之中将那墨龙一点一点的切没了。龙吟声断,剑气归元。

可是就在这一刻,地上忽然出现了很多细小的黑丝,密密麻麻的爬起来,顺着代玉筹的腿爬上去,很快就把代玉筹的下半身染成了黑色。

“先生,放弃吧。”

许写意收笔,双手抱拳:“望先生成全。”

代玉楼冷冷一笑:“你在书院学的时间不长,所以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性子......人老了,但铮骨还在。”

他双手啪的一声在剑匣上拍了一下,那青铜古剑发出一声嘹亮的剑吟。许写意看到长剑出,微微一叹,手里的笔向下一拉......

噗的一声,代玉筹的整个下半身都没了。凡是沾染了墨汁的地方全都变成了墨汁,流在地上形成了黑黑的一洼水。代玉筹一声惨呼,自腰部以下全都消失不见的他上半截身子摔倒在地,腹腔里的血如瀑布一样喷涌出来,那样子凄惨到了极致。

“去!”

青铜古剑飞出,长虹贯日一般直奔许写意。许写意手里的毛笔画了一个圆,随着墨汁在半空之中逐渐流下去,竟是自己流出来一幅泼墨远山图。青铜古剑戳在远山上,就和戳在一座真正的高山上一样。那山是远山,所以看起来不大,却雄浑壮阔。剑刺在山上,破开山体,可山外还是山。

许写意笔墨不断,山峦叠起。那一剑破了一座山又一座山,而此时在剑和许写意之间,已经完成了一幅无比巍峨壮观的画卷。这画的,正是神裁廷所在的十万大山。

青铜古剑连破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座高山,长剑如歌,桀骜不驯,可终究还是在最后一座山最后一尺厚的地方停了下来,剑卡在那山上,剑身上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

“先生这一剑,可上穷碧落下黄泉。”

许写意咳嗽了几声,眉心处啪的一声一声轻响,裂开了一条浅浅的红红的口子。剑虽然被卡在最后一座山上,剑意却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击穿许写意的脑壳。青铜古剑卡在最后一座山最后一尺厚的地方,若再进一尺,剑意就会刺穿许写意的头。

可是,这世上之事,多不如意。

代玉筹嘴里吐血,苦苦的笑了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很了不起。”

“先生更了不起,若是先生壮男时,我早已经死了。”

许写意撩开长衫跪下来,扣头,三个,砰砰作响,丝毫也不在意自己额头的伤口撞击着地面。

“学生是白胜书院的弟子,学生一直谨记。”

“你只记住自己是白胜书院的弟子这个身份,有个屁用?”

代玉筹躺下来,看着天空:“你是我见过的第二虚伪之人。”

“第一是谁?”

许写意好奇的问了一句。

代玉筹苦笑,不说,闭目,死去。

许写意起身,缓步走向那些护送坠落仙岛的修行者:“我杀先生,是不得已。我杀你们,就没有那么多的难处。自己逃吧,毕竟我是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人,不远多造杀戮。”

那些修行者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报效君上,然后冲了过来。

许写意站在那微微一愣,看了看已经死去的代玉筹,脸色释然起来:“哦......我知道了。”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你还有脸笑?

许写意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于是便有雨落。

冲刷着地上的血,冲刷着他的墨。

雨水过后,地上倒着的几百具尸体随着水流消失不见。尸体变成了墨汁,血液也变成了墨汁,随着雨水一块渗透进了大地之中,大地随即变成了灰褐色。

马车停在官道正中,丝毫无损。

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女子站在那瑟瑟发抖,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

许写意缓步走过去,脸色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还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因为你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真不知道所谓的坠落仙岛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居然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他一摆手,一股墨线飘出去,化作了绳索将岑暗捆住。

许写意撩开马车的帘子,里面那个曾经站在修行者巅峰上的男人被锁链穿透了肩膀挂在铁笼子里,垂落下来的头发已经遮挡住了脸,显得如此落魄憔悴。

“你似乎是比较特殊的那个。”

许写意似乎并不急着走,他随手画了一下,天空变得阴沉下来......一个看不到的结界出现,大路还是大路,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就算是行人径直从这里走过去,也依然不会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同。因为真的可以走过去,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