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满室静默,自打卫夫人去世后,一直都是卫二夫人掌家,就算后来卫家落败了,也一直是她掌家,从未变过,现在秦婉甫一嫁来,就要夺了她掌家之权,让众人始料未及。
卫二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强笑道:“郡主才嫁来,对于府上的事怕也不甚了解,况且和珩哥儿新婚燕尔,若是如此操劳,只怕……”她当然不愿意将权交出去,这样多年一直将掌家大权死死拽在手上,现下秦婉想让她吐出来,是万万不能的!
“我与夫君新婚燕尔,与婶子不肯交还掌家大权有何联系?”秦婉佯作听不懂,转头看着卫珩,笑盈盈的撒娇道,“还是二婶子疼你,怕我为了掌理家事顾不上你了。”
卫珩心中一热,顺口接话道:“在夏姑娘进门之前,偌大的雍王府都是你在掌理,卫家不比雍王府家大业大,用不了婉婉多少精力。”
两人一唱一和,让卫二夫人仿佛吃了虫子一样,脸色愈发的难看,卫二老爷本想替妻子剖白一二,但迎上秦婉含笑的目光,忽的觉得背后一凉,还是不说话了——为了区区一个掌家权,若是将秦婉得罪了,那可就意味着要得罪皇帝和雍王,他犯不着、犯不着啊。
秦婉笑道:“况且这掌家的权利,本就是长房的事儿,母亲病逝之后,二婶子只是代为掌管,莫非这代为久了,也就想要据为己有,不肯归还给长房了?”
一句话说出了卫二夫人的心声,吓得她脸都白了,忙说:“瞧郡主说的,哪里有这样的念头?不过是我担心着郡主和珩哥儿罢了,既然郡主能够掌事,那自然以郡主为尊。”
“以我为尊?”秦婉笑道,“好呀,婶子以我为尊自然是最好的,既然是以我为尊,往后我说话,可不许反驳呀。我虽年轻,但往日在家,皇伯父和父王颇有些溺爱,行事是说一不二的。”
卫珩坐在一旁,忍笑忍得腹痛,秦婉是个温婉性子,行事也素来留有转圜的余地,现下说这话,明摆着是在给卫家二房下马威。他对于二房素来没有好感,只存着心思不能让婉婉被他们欺负,但现下来看,婉婉不欺负他们已然是难得了,遑论被他们欺负。
卫二夫人脸色就更是难看了,憋得脸色铁青,但也不敢造次。秦婉十分满意的看着她如此,笑得好像一个孩子般天真,又让紫苏和杜若捧了几个锦盒来:“我是新媳妇,自然不能亏了礼数,昨儿就准备了不少礼物,还请诸位笑纳。”说到这里,示意紫苏分发给众人,又独独招了卫舜华来跟前,从手腕上退了一个虾须镯给她戴上,“我最喜欢你,且拿着,往后嫂子有了好东西,定然给你留一份。”
卫舜华有些忸怩,转头望了一眼母亲,还是收下了,脆生生的谢了秦婉,卫三老爷行事谨慎,素来不与二房争锋,是以时常被二房压在下面,纵然憋气,但架不住卫二夫人掌家,连苦也没处说,现在见女儿这样得眼,忽的生出了扬眉吐气的感觉来。二房众人则看着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好东西独独只给卫舜华,全然忽略了二房的卫苑雅,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卫苑雅看着秦婉的目光很是阴毒,况且她本就不是个忍得住的人,当即望向了秦婉,朗声说:“嫂子这下马威来得真好,张口就要夺了我娘掌家的权力。”
“苑雅!”卫二夫人脸都白了,转头骂了一声,卫珩蹙着眉头,险些要暴起,秦婉笑道:“卫珩,大妹妹还小,咱们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卫珩抿紧了唇,还是温顺了下来。秦婉慢慢站起身:“这话奇怪,我若是没有记错,唯有长房才有继承权吧?既然如此,掌家的权力本就是长房的,二房不过是代管,要回自己的东西,又何来夺的说法?”她看了一圈众人,笑道,“二婶子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卫二夫人愣了愣,艰难的张口:“郡主是珩哥儿的媳妇……”
“是,我是卫珩的妻子。”秦婉笑道,“只是二婶子方才也先称我为郡主,而非珩哥儿媳妇。”她说到这里,笑看着卫苑雅,“我是天家份例视为亲王的郡主,雍王爷的掌上明珠,更是皇伯父疼爱侄女儿,别说我夺了你娘的掌家之权,就是将你二房撵出卫家去,也没人敢说我不对。”她说到这里,把玩着腕上镯子,笑得愈发美艳,“大妹妹若真的不服,去皇伯父和父王跟前告我呀,说我德行有亏,不事舅姑,如何?”
卫苑雅柳眉倒竖:“你——”
“叉下去!”秦婉朗声笑道,“好好在房中反省,是这样与嫂子说话的吗?若是反省不出,就每日抄了女诫和女论语给二婶子看,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卫二夫人神色苍白,张口要求情,秦婉笑道:“婶子忘了,我方才才说过,我向来行事说一不二。”
卫二夫人顿时蔫了,只默默垂泪,也不敢再求情,心中恨不能将秦婉千刀万剐,只能看着女儿被拖出去。卫珩抿出一个笑容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真是个顽皮的小妮子。”
秦婉鼓了鼓腮帮子,模样可爱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其实你们懂得~
我们婉婉不是好欺负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