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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

按着大熙惯例, 文科的状元授职翰林院修撰, 榜眼和探花则都是翰林院编修, 得意留在京城, 而其他进士则依着名次分别授以官位,或是外派为某地知县、知州,或是留任中书省等地。

而在秋闱和春闱两场考试中以压倒性优势压住柳穆清的卫珩此次竟然只是个探花郎,虽然也是三鼎甲之一,但对于很多人来说,看着柳穆清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可比自己压住了卫珩还令人欢喜。一时之间, 京中又有好事之徒想起前些日子郑太傅不要卫珩的事来,一传十十传百, 俨然成了卫珩离了老师就是个万事无用的草包了。

而另一头,夏竟成得了武科状元之后,这厮本就是个纨绔, 尾巴都恨不能翘上天去了, 这日里出了血,邀请了卫珩和柳穆清两人去望北楼,特特嘱咐了一句:“两位可记得将家眷带来呀。”这样的场合, 自然不可能是将姐妹带来。柳穆清和卫珩知道他存了心思笑话自己, 也都各自去邀请宋夷光和秦婉来。

秦婉昨夜晚膳吃多了,一夜辗转反侧, 一到望北楼,便缩在软榻上补觉, 不多时就呼吸渐沉。卫珩本是一肚子话想与她说,转头见她睡得这样香甜,轻手轻脚的坐在软榻上,将她搂入自己怀里:“我的傻妮儿,睡成这样,一点都不管我了么?”她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让卫珩愈发喜欢,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她依旧没有醒来,只是朝他怀中拱了拱,小手紧紧捏着他的衣襟,一副睡迷了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低头看着她慵懒的样子,卫珩愈发喜欢,躺在了软榻上,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婉婉,过些日子,我就向你提亲可好?”秦婉皱了皱眉,似是嫌他吵闹,哼哼了一声,软乎乎的声音让卫珩愈发的喜欢:“傻妮儿……”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婉醒来的时候,抬眼就见卫珩阖着眼,正闭目养神。前世也是如此,多少时候秦婉醒来,卫珩都是一手抱着她,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抿出一个笑容来,秦婉支起身子,柔软的双唇贴在他喉结上,见他毫无反应,一时玩心大起,轻轻的咬着喉结,他喉结上下浮动,让秦婉更是玩得不亦乐乎。不等尽兴,卫珩忽的低笑出声,翻身将她压在软榻上:“小坏蛋,今日好端端的,这样顽皮,可是要我罚你了?”

秦婉笑得很乖,嘴硬说:“可不知道是谁坏呢,趁我睡觉的时候搂着我不肯撒手,现下倒是反咬一口倒打一耙,你这探花郎,真是羞……”还未说完,卫珩大掌伸至她腰间,秦婉顿时软了身子,痒得她扭动着,偏偏卫珩不肯放过她,指尖挠着她腰上的软肉:“婉婉说什么呢,再与我说一次好不好?”

他一面使坏一面用这等撒娇的语气说这话,秦婉脸儿都痒红了,顺势抱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卫珩,好卫珩,你最好了……”卫珩“呵”一声笑出来,抱着她翻身躺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小腹上,眼底仿佛镀上了一层蜜色:“再说些好听的话来听听,否则……”他说着,目光望向了她窈窕的腰儿,眼底净是笑意。

他这眼神让秦婉脸儿顿时红了,锤他的胸口,红着脸儿伏下,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软软的撒起娇来:“珩哥哥,婉婉好喜欢你……”

不想她又叫自己“珩哥哥”,卫珩身子立时绷紧,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好婉婉,再叫几声……”若是没有赵王的事,他和婉婉必将是青梅竹马。想到年幼的婉婉必然会追在自己身后,脆生生的叫自己“珩哥哥”。

可惜他从没见过,婉婉小时候是怎样乖巧的样子。

秦婉偎在他怀里,低声叫着“珩哥哥”,每一声都软乎乎的,让卫珩愈发沉迷其中,半晌后,低声笑起来,呢喃道:“婉婉真是愈发的可爱了……”

秦婉抿出笑容来,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那……珩哥哥什么时候来娶婉婉回家呀?”

“待你及笄,咱们就成亲……”卫珩微微涨红了脸颊,捧着她的小脸,“我过几日,就来向你提亲可好?”

两人正是温存,不多时也就到了午时,整理了衣物,两人这才牵着手出了门。夏竟成倚在包厢的房门上,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秦婉只和宋夷光坐一处,见她颇见红润的双唇,估摸着今日也给柳穆清结结实实的亲了一次。几人才进了屋,夏竟成则笑眯眯的斟了酒,旋即举杯劝酒,待卫珩和柳穆清满饮一杯之后,再次斟酒,递与两个姑娘:“两位郡主既然来了,也是客人,夏某满饮此杯,两位郡主且随意。”

秦婉酒量甚浅,三杯薄酒就能醉,卫珩自然不愿她吃酒,柳穆清那头自然也是如此。两人当即端了酒杯在手,低声道:“这杯我替她吃了。”

见两人异口同声,夏竟成露出一个笑容来,当即笑道:“好呀,只是我这杯是敬两位郡主的,你二人要替郡主吃也好。只是咱们做男人的,到底还是要比姑娘们厉害一些不是。”说到这里,他又满上几杯:“咱们一人三杯,如何?”

见三人真的开喝,宋夷光拉着秦婉咬耳朵:“你说这位夏公子,奇不奇怪,不管怎么样都要想着将卫珩灌醉,这是他灌得醉的?”对于夏竟成这种屡战屡败屡战屡败的精神,宋夷光着实有些无奈,是以全然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看的,“阿婉,不如你去撒个娇,让卫珩吃醉一次如何?”

秦婉闻言笑道:“说得倒是简单,若是三人都吃醉了,难道你我二人能搬得动他们?”卫珩酒量一直很好,前后两辈子,她都从来没有看到卫珩吃醉过,是以夏竟成铁了心想看卫珩吃醉这件事,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三人各自饮了三杯,夏竟成大呼痛快,又要满上,秦婉忙起身遮了酒杯不让他倒:“他膝上伤势还未曾痊愈呢,你就要他这样吃酒?”说到这里,她又拉住卫珩的手,柔声说:“不吃了,好不好?”

“好。”迎着她的盈盈眼波,卫珩当即答应了,将酒杯搁下,坐在秦婉身边:“我陪你说话。”

见卫珩真舍了自己,夏竟成颇有些捶胸顿足,秦婉与卫珩十指紧扣,又瞥了他一眼,掩唇笑道:“再闹下去,我可要回去告诉母亲……”

“可别呀!”夏竟成当场怪叫起来,“好郡主,好妹子,我不让卫兄吃酒了还不成?我可怕我姑妈动起手来,我可不比这俩,我连个心仪的姑娘也不曾有,若是让我姑妈给打死了,多划不来。”

见卫珩不再吃酒,宋夷光自然也不干了,起身道:“没有只让柳木头吃酒的道理,吃酒伤身,你要吃自行吃去,不许灌柳木头。”又护犊似的将柳穆清拉着坐下。两对都是其乐融融,夏竟成端了酒壶,一时好不尴尬,低声道:“成,成,今日是我自己找事。你们都是双宿双飞,就等着成亲了,全然不管我还是个孤鬼儿。也不肯替我留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