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秦婉无端便觉得很是恶心,想到温一枫的为人和平素里那样阴毒的举动,愈发觉得膈应,寻思着要想个法子,从温一枫跟前离开才是最要紧的。
雍王并不知道女儿的想法,也不曾多想,转头则见双生子被乳母牵着,一手拿着小点心正吃得万分香甜。见雍王和姐姐出来,也是欢天喜地的扑过来。
温一枫何等眼尖,见两人过来,也是笑起来:“世子和二姑娘原来也来了。”
他盈盈含笑,俊郎的面容仿佛都会发光了一般。他本是十分俊朗,如今一瞧,更是英俊已极。若是秦羽和秦媛是怀春少女,只怕早已给他勾了去。秦婉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咬着牙正待开口,阻断温一枫的刻意示好,双生子却都怯怯的望了他一眼,不约而同的躲到了乳母身后。
双生子并非是第一次见到温一枫,早在柳老太太寿辰那日就见过他了。彼时两人似乎也未曾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温一枫依旧笑得和煦,那温和的笑意好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是臣唐突了,两位似乎有些怕生。”又蹲下身子和两人平视:“不要害怕,好不好?”
正因年龄小,秦羽和秦媛是最好哄的了,加上温一枫颇为俊朗,好看的人亲善起来,往往让人难以抵抗,是以秦婉十分担心。然而两个小的望着他,小包子脸却慢慢的的皱了起来,旋即扑到雍王腿边,一边一个抱住父亲的腿,放声大哭起来。
不想自己也有失手之时,温一枫微微尴尬,只能笑。双生子一边哭一边扒拉着父亲,雍王忙蹲下身子抱住两人加以安抚。因雍王妃早逝之故,雍王将三个儿女看得很重,是以对于温一枫将两人吓哭颇有些不豫。
两小哭得声嘶力竭,相国寺往来香客众多,见孩子哭成如此,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雍王强压不豫,一手一个抱起 秦媛和秦羽:“温大人,本王先行告辞了。”
温一枫忙施礼道:“王爷和郡主自便就是。”心中却是暗恨,他本想让秦羽秦媛对自己心生好感,从而左右雍王的意思,不想两人就跟被人调唆过一样,竟然如此大哭。雍王现下对他势必不满,不仅不曾让左右雍王之意,反倒是还将自己至于被动局面了。
秦婉心中极为畅快,望着温一枫神色莫测的脸,愈发觉得如此结局最好。只要媛媛和阿羽厌恨他,父王再喜欢也不会答应自己和他结为夫妻的。况且温一枫是一条毒蛇,秦婉一点也不相信他会真心对待谁,是以对于可能和他在一起是厌恶至极,更不说,她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这样多日子不曾见到卫珩,秦婉心中想念,相思之苦还没解,反倒是有人恬不知耻的跑来讨嫌。
辞别了相国寺,双生子被安抚了好久,勉强止了泪,小胖手不住的擦着眼睛,挂着晶莹泪珠儿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雍王一手一个抱着他们,柔声说:“阿羽和媛媛怎么了?今日怎么哭成这样?”
“媛媛害怕。”秦媛抽噎着,抱住雍王的脖子,“媛媛不喜欢那个人。”
见孪生的姐妹抱住了父亲,秦羽不甘落后,也抱着雍王的脖子,说:“那个人是坏人……”
雍王一时语塞,忽的就开始怀疑起了温一枫的人品来。京中盛赞温一枫家世好、性子好、相貌出众、能力强,但这样的四好之人,怎会让媛媛和阿羽吓成这般模样?
两人哼哼唧唧,一个也不肯先离开父亲的怀抱。雍王索性让秦婉自行回马车坐定,自己则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秦婉难免有些担心弟弟妹妹,上一次见到温一枫之时,他们并没有如此反应,但如今却是这般,让秦婉不得不担心起来。
“郡主不要担心了。”伺候在秦婉身边多年,紫苏早就能将她的心思摸准,忙劝道,“孩子往往是最为灵性的,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两位小主子又是伶俐得紧的,只怕知道咱们这位温大人是个衣冠禽兽。”
听她这样形容温一枫,秦婉顿时笑出来:“你这话给让人听去,只可不要想有好果子吃。 ”
紫苏笑道:“我句句是肺腑之言,郡主还笑话我呢。别人不知道,我和杜若还不知道?郡主心里笑着呢,巴不得温大人给人坏了名声。”
“若真有人坏了他的名声,我倒是喜欢。”说到这里,秦婉掩唇直笑:“你又成了我肚里的蛔虫了?”
三人聚在一起说笑,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忽的停了一下,秦婉忙要问何事,就见隔间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高大颀硕的身影。紫苏和杜若只以为是刺客,忙扑到了秦婉跟前,待看清是谁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卫公子。”又起身往外间去了。
“你这人,非要吓死我?”秦婉忙笑道,让出位子示意他坐下。这些日子,她很是想念卫珩,有时午夜梦回,梦见他之时纵然高兴,但转眼醒来,还有些迷蒙,见身边空无一人,又有些空落落的。
卫珩面色有些不好,紧抿着唇,端详了秦婉一二,坐在她身边后,将她抱在怀里:“瘦了些。” 她本就娇小,现在又小了一圈,卫珩很是心疼,将她抱得更紧,“婉婉这些日子,真的有好好儿吃饭?”
秦婉面色顿红,她这些日子卧病在床,如何有精力吃上许多?只偎在卫珩怀中撒娇:“我想你了。”
卫珩“嗯”了一声,耳根隐隐发红,细密的吻旋即落在秦婉脸上。秦婉乖顺的任他亲吻,旋即问道:“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若是认错了马车,贸贸然闯进别家的车中,仔细被当做刺客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