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竟然真的不想同她再生分下去,直接就将手放在了那翠玉制成镶嵌着红宝石,垂着珍珠流苏的桃花发簪上反复的摩挲着。
每一下都极尽轻柔,说来奇怪,明明摸的是一个冰冷的物件,柒洛却浑身颤栗。如同每一下都抚在她的心弦上一般,一下下撩拨着她早已习惯了的平静心湖,激起层层涟漪,缠绕着她的心绪,扰乱她的心神。
尚未从刚才那无意碰撞带来的短暂亲密接触中缓过神来的柒洛,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身侧之人。
如今又被他这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撩拨着,更是从耳根到脸颊羞红一片,乱了阵脚,慌乱不堪的躲避着王隽苓追随着自己的热切目光。
出门前,她就排斥与王隽苓同乘一辆马车,觉得虽说他们一看年龄差别大,不用太过避讳。
可,终归,如今的王隽苓差一个月就十五岁了,可以娶妻生子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九岁的孩童了,自己这样的身份和他同乘一辆马车,实属不妥。
只是,架不住王隽苓的固执要求,他的理由很简单,马车越多,越会引人注意,反而束手束脚玩不好。
依着他霸道的性子,若是不愿意,解释都没有,你也得跟他同乘一辆马车,如今,既然给足你面子,有了合理的理由,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矫情了。
无奈,从坐上马车开始,柒洛就紧张的颇不自然,成亲后,除了同萧褚晟少的可怜的几次出外同游一同乘坐马车,她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夫人,还是第一次同一位男子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中待着。
想起五年前两人一起到民间拜访那些舞乐艺人之时同乘一辆马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当时,车上两人亲密的欢声笑语不断。
而如今,只剩疏离带来的紧张和尴尬,不禁感慨,真是物是人非啊!幸好,后来有天真烂漫的小柒洛活跃气氛,加之窗外数不胜数的美景和新奇玩意儿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这一路行来才轻松许多。
只是,这会儿子,两人就陷入另一种太过亲密的尴尬。王隽苓的动作并未停下,柒洛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今日偏偏鬼使神差的选了这支发钗,是不是令他误会什么了?坐正身体,拉开与他的距离,轻咳两声提醒他的失态。
“呵呵,破费?花不了几个钱的。就算是破费,也是一年一次的事,又能破费多少?再说,你可是父王的贵客,理应款待!这个你受的起,不要推脱了!走,进去看看吧!”听到轻咳声,才缓过神,发觉自己的失态,对柒洛投以抱歉的微笑,轻笑道。
王隽苓不舍的从柒洛的发钗上移开自己的视线,她,竟然还带着自己当年送的生辰礼,犹记得那是柒洛十六岁生辰之时给她的。
王隽苓在一封封信笺交流中得知她深爱翡翠,小小年纪就留了心,早早做了准备。从翡翠质地到上面的珍珠流苏,红宝石镶嵌,皆是上品。由曳池最好的珠宝匠人精雕细琢而成。款式简洁大气,华贵而并不艳俗,当真与柒洛是绝配。
当年,他才七岁,托前往紫晏的使臣带进宫去,让太子转交给她,只是,自己从不曾见到她戴上会是什么样子,还颇为遗憾,竟没想到,今日竟意外的得偿所愿,一时欢喜,竟忘情的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