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丽哆哆嗦嗦:“你,你怎么,怎么想到的?”
向长宁往外绕过茶几,走近李蔓丽两步,像是在打量什么小动物一样,笃定道:“你和我印象中对不上,任丽把你养的不懂生活疾苦。高中比别人少考两分就能气哭的傲气人,是能一来就对我下跪的吗?
“当年我没跪过人,你尚且没到那一步,也不会!!”
向长宁垂目,太过镇定冷静,条理清晰:“还有一些事情,姨爹没有参与过,可也没有关心过,刚好我们可以一起说完,你转达,免得大家一起商议时反而显得很尴尬。”
李蔓丽声音发飘:“什么事情?”
“当然是所谓的情分,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蔓丽仓皇将向长宁看着,向长宁不为所动:
“高中我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不过任丽后面发现了……嗯,你知道的,她就很嫌恶我,况且我和她在法律上本来就不存在义务和责任,她为什么养我?她不想养我难道我不知道吗,我少年的时候就是太倔了,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出现在她面前。
“高三后半程我都在我老师家吃的晚饭,然后回自己家住,万幸我只卖掉一套房子,如果都卖了我都不知道我能住哪里。
“这种像是施舍的恩惠,我不要,她也没有硬塞。”
“还有要问的吗?”
气氛宛如霜冻,良久,向长宁见李蔓丽不说话,道:“如果没有了就走吧……然后……”
那个‘走’字刺激了李蔓丽,姑娘一听见就摇头,一边摇头又想不出来话。
向长宁挑眉。
好半天,李蔓丽憋出一句:“你、你大学的时候,我妈总是给过你生活费的,每年会给一次的,我,我知道,我看到过,这个你没有办法抵赖吧?”
向长宁听笑了:“那你见我用过吗?”
李蔓丽被问愣住了。
“既然现在你也上大学了,一年的费用至少有一万多吧,动你脑子好好想想,她每年开学给我打三四千生活费用,不说穿衣,你觉得够我吃饭吗?既然不够,为什么她还要打给我?
很有一会儿,向长宁看李蔓丽确乎是反应不过来了,定论道:
“我不用她也会按时打给我,因为千丰县地方小,她是当老师的,怕人在背后戳她脊梁骨,说她不顾念我。可是她真的想打钱给我吗,她大学问过我一句开支的问题吗,你见过她打电话给我嘘寒问暖的时候吗?
“既然你也能考上好大学,那你现在如实回答我一句,你妈虚伪吗?”
这一句话像是戳破什么东西一样。
李蔓丽仍旧在哭,但是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向长宁面上看着镇定,心里还是有些焦躁,手放在裤兜里摸来摸去,怀念自己经常揣着的烟盒。
这个小动作也看入姚真的眼底。
有十多分钟的沉默,向长宁小步走来走去,等着李蔓丽回话。
李蔓丽将眼泪擦干,上下牙磕碰着发抖:“可、可她还是我妈妈呀,她现在、现在……”没说完又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