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武功高强,由不得朕不怕。但先生若要让朕出宫一叙的话,却要有足够的理由。”萧旃语气很冷淡道。
李山野笑着拿出一件东西,在黑灯瞎火之中,萧旃也是仔细辨认才认出那是她给司马藉进出宫的腰牌,虽然司马藉从来没用这腰牌进宫来,但这东西应该是为司马藉贴身保管,现在却落在李山野的手中,那就说明,司马藉可能是被李山野所掳走的。
“李先生,你这是在要挟朕?”萧旃不见到腰牌还好,见到之后更不会随李山野出宫去。
李山野笑道:“陛下可能有些误会,这东西乃是在下从一些歹人手中所得。我与司马兄弟感情颇深,岂会拿他来要挟于陛下?反倒是一些人,就算曾经与司马兄弟感情颇深,现在也拿他的性命视若儿戏,在下这才想通过陛下的关系,将司马兄弟营救回来。”
萧旃听李山野的话,不像是打诳语,但她又不太相信李山野的话。虽然以往跟李山野的几次交谈中,她能觉出这是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能人异士,却也知道他有些心怀不轨,还不能让萧旃对他完全推心置腹。反倒是身在异乡的司马藉,说话办事从来都很实诚,就算司马藉曾经为惠王的军师,萧旃也对他很信任。
“要是朕不随你去呢?”萧旃冷冷打量着李山野道。
李山野微微一笑道:“那可能司马兄弟便有性命之忧,陛下还是思量清楚为好。”
萧旃怒道:“还说不是在要挟朕,你深夜闯宫门,还要朕随你一同出宫,可是以为我大齐朝毫无法度可言?朕身为九五之尊,就要在皇宫中坐镇,你要杀边杀,看看到底你能否出的了这宫门!”
李山野轻轻一叹道:“陛下何必动怒?若我要对陛下不利,恐怕陛下也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在下之所以邀请陛下出宫,实在是有重要的事让陛下见证。陛下说是这九五之尊也不假,敢问此时,北方兵马即将大举南下,陛下这个九五之尊又能有何作为?就算退一步说,当初陛下的皇位,还是在下先跟司马兄弟提及,再让司马兄弟去跟惠王请求,才令陛下得以南归。在下不是什么歹人,反倒是助陛下登基的功臣。”
李山野突然的邀功,也令萧旃心头不解。若李山野真有邀功之意,那以前几次相见,就算他不说,司马藉也会跟她提及,但这件事她压根就没听司马藉说及过。
李山野又道:“陛下或者以为在下心怀不轨,可别忘了,我跟司马小兄弟的感情还很深,我怎会害他?反倒是惠王府的那班人,就算曾为司马兄弟的同僚,但却嫉妒于司马兄弟的才能和惠王对他的赏识,一直对他有所图谋,陛下曾派信使去送信,却不知那信使根本就是惠王府的人。”
这次萧旃总算有些信了,也是在那信使死了之后,萧旃派人去查,才知道这个人曾是惠王军中的一名属官,后来竟然不当将军,改而在他身边当个跑腿的信使,这分明是惠王派在她身边的眼线。就算惠王有些昏庸,不会有这样的远见,但惠王麾下有狼子野心之人也不少,难保此人不是那些人派来的。
“陛下若再不信,在下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司马兄弟可能就有些危难了。”
萧旃蹙眉道:“就算司马先生有危难,你独自前去营救便是,还要朕作何?”
李山野苦笑道:“那听陛下的意思,这天下事当皇帝的都做不成,反倒是在下一介草民倒可以事事可成?那天下到底是陛下的,还是草民的?”
萧旃道:“要朕与你出宫也可,但朕要带亲卫前去,若是中途你有什么不轨举动,朕马上派人拿下你。”
李山野躬身行礼道:“在下随陛下之意便是。”
萧旃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赶紧去找来侍卫,等一众宫廷侍卫将李山野围了,李山野仍旧气定神闲,显然李山野并不在意这些侍卫。
萧旃远远隔着,问道:“李先生就不怕朕言而无信,将你拿下?”
“不怕,因为陛下在意司马兄弟的生死,不会现在就跟在下一介草民置气。”
萧旃点点头,道:“那就请李先生引路。”
李山野没多说,走在队伍最前,他身周都是不少的御林军侍卫,到了宫门前,萧旃让人准备了马匹,一行人骑马跟随在同样骑乘的李山野的身后,去的方向,不是往宫门外,而似乎是往惠王府的方向。
“陛下,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妥?”侍卫的领班在察觉到事情有异之后心怀紧张,虽然此行是跟随李山野到惠王府的,可怎么说也是皇帝带兵前去惠王府,这就有跟惠王府闹翻的意思,兵戈相向的情况下,整个京师金陵的兵权都在惠王手上,萧旃去了还不跟送死一样?
“不管,随朕去就是。”萧旃脸色很阴冷,目光只是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李山野。
萧旃虽然不知道李山野的确切用意,但也知道此人不会凭空制造皇宫跟惠王府的矛盾,这对李山野没什么好处。而她这个皇帝本身也是惠王所推举出来的,就算有争执的话,以她跟惠王之间的关系,还有惠王的性格,到头来也会不了了之。
“惠王府治下,来人一律下马!”
还没到惠王府前,便有大批的侍卫从惠王府出来,高声喝道。
李山野骑马走在最前,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倒是旁边的侍卫赶紧上前,将身份亮明,可那些惠王府的侍卫也丝毫不领情,就算是皇帝亲临他们也不给什么面子。因为他们只是惠王的家兵,只知道效忠于惠王而不知天下有皇帝,更着紧的,是因为惠王府之前闹过刺客,惠王对于安保甚为看重,若是放这些人过去,他们很可能会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