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军大获全胜。缴获鲜卑战马兵刃无数,还有两百名蛮夷兵被俘,请陛下示下如何处置。”前线上的江陵已经撤回来,至于详细的战果还要等打扫完战场后才能总结上来,不过初步的成果已经足够振奋人心。这也是近百年来,中原王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以鲜卑人所长的马背战,取得的大胜仗。士兵也足够的振奋,军心也是隆极一时。
韩健对一些将领稍作交待,他还有重要的事,便是回去“休息”。倒不是他长途跋涉,从开始他就没离开过北川城半步,只是在这几天为了应对这场仗,韩健有几天都没安睡过。更是要瞒着城中所有人,将重骑兵调到城内,再暗中设伏准备这次的突袭。左部汗王之所以在毫无戒心的情况下敢进城,是因为他在城中安插了不少的细作,城中的情况他是了若指掌,正是因为在战前左部汗王没有收到任何风声,才令其以为城中是铁了心要投降,所以干脆无戒心进城,他甚至在走在前面等着城里的将领和官员出来向他跪拜称臣。
等韩健回到北王府,更多的人涌来。这次是城中大批的士绅,其中也有不少人在暗中跟鲜卑人联络。要知道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产业和家族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对鲜卑人投降这种数典忘宗之事他们也能做的出来,对时下之人来说,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既然鲜卑人应承了在进城中“秋毫无犯”,而韩健这个新皇又“背信弃义”突然带着兵马去打豫州,他们干脆选择了让鲜卑人来作主上,为鲜卑人做事也能保全己身。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只是韩健所使的障眼法,他们所为也同样在韩健监视之下,他们得知韩健在城头上亲自督战,而且连不可一世的左部汗王都在城下一战全军覆没,他们更是要赶紧来巴结献媚,免得先被韩健给清算了。
而此时韩健还顾不上去管他们。之前为了演戏演逼真,韩健干脆连北川城内的大小军务都没有去理会,这也使得北川城内有不少积压的军务和行政之事,其中还有不少北方告急的文书等着他去批示。也好在韩健虽然并未露面亲自批示,但在暗中他已经研究过很多次,对于公开亮相后作出的一些指示,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见过几名将官,再让人将战报传到北方,韩健也就算完成了他所“隐身”十多日后要做的所有事。他这才出来会见前来的官员和士绅。
“陛下,您这些日子……可是身体无恙?”一名地方官上前来,想问个究竟,现在谁也不知道寒假爱你究竟是曾去过豫州,还是没去过。要知道那边盛传韩健的龙旗在豫州之战中已经出现过,而韩健也曾亲自露面,这也是令北方士绅选择投靠鲜卑人的原因。可突然间这些传闻都成了假象,韩健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倒是货真价实的。
韩健冷声道:“朕躬安,不用尔等劳心了。”
“是是是。”一堆人唯唯诺诺,韩健这么中气十足站在他们面前,要说韩健是身体有病那就怪了。不用说也是韩健在演戏,可他们却跟鲜卑人一起上当。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对韩健去豫州的事深信不疑,才令鲜卑人也跟着深信不疑。韩健要瞒敌人,先把自己人都给欺瞒住。
“陛下此番隆恩照耀,令蛮夷全军尽溃,还请陛下诏告天下,令百姓安心,也好让我等沐陛下皇恩,可挥兵北上,直进草原令蛮夷无处躲藏!”
拍马屁的话有时候都是马屁不穿,韩健实在不想多留。但他还是准备留下来给在场的北川士绅压力,他所要的,并非是这些人所谓的效忠。就好像这场仗最开始时的压力,魏朝这边完全是来自于粮草和物资,而这些却是眼前官绅所拥有的,他们囤积的粮食,要比地方仓库里的粮食多不知多少倍。或者说整个中原是富裕的,穷的是朝廷,苦的也是百姓。
韩健道:“朕不想与诸位多说。朕之前查到一些人,暗中与狄夷有所勾连,此次开城献降也是有人在暗中作祟。朕即便想既往不咎,前线二十万将士也不会答应。诸位,你们当中若是有谁与鲜卑人勾连,还是坦诚为好,朕不想大动干戈,令你们难堪!”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是要让他们出来“自首”!可谁都是有家有业的,在北方也是经营几代人,说摒弃便摒弃,没人有这样的魄力。但若是不说的话,韩健肯定是要一个个揪出来问罪。大多数的人还敢奢求说自己隐藏的好,没被人发觉,可在之前公然联络了城中不少士绅的“出头鸟”,就是想藏都藏不住。连普通百姓都知道他们“变节”,韩健耳目众多会不知道?
“请陛下赎罪,我等有罪!”说着有人已经开始跪地谢罪。而随着一两个人跪下,更多的人跪下,都觉得是法不责众,或者韩健能“格外开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