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尚书何事如此惊慌?”韩健看着面色怪异的宁原问道。
宁原苦笑一声道:“东王还未听闻?尚书台丞李隆在往皇宫的路上被人给杀了。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贼人也是胆大妄为!”
韩健想了想,莫非之前堵路的原因就是李隆在路上被人杀?
这个李隆韩健不太熟悉,但知道是林恪派系的人,在林恪为领尚书台大臣时,曾是林恪的左右手之一。但现在李隆仅仅是个尚书台丞,这官职就好像尚书台负责整理文案的文书一般,在上奏皇帝的奏折票拟中负责誊抄和记录,并没有参与意见的权力。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因为政治斗争而被杀,很可能是因为私怨。但毕竟朝臣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所杀,还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事情就有些特殊。
韩健与宁原前后到了烨安阁,杨瑞此时正在烨安阁里看一些地方奏报过来的奏本。韩健之前也看过,都是恭贺新年的一些奏本,还有地方上呈递上来贡品的礼单,韩健还知道其中有部分礼单被韩松氏给扣了下来。
“夫君今日来的还挺早呢。”杨瑞说了一句,却发觉一个很碍眼的家伙跟在韩健身后。她这一声“夫君”也被宁原听了去。
宁原显得很尴尬,赶紧绕过韩健上前行礼。杨瑞态度则很不友善,她从来都对宁原有意见,这毕竟是韩健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初宁原是辅佐杨余的,也就是叛臣,现在很多当时的杨余旧党都当宁原马首是瞻,偏偏宁原还将女儿和孙女都送到韩健身边,这些都是杨瑞所不能容忍的。
“宁尚书着急前来所为何事?”杨瑞语气不善问道。
“回陛下,尚书台丞李隆……在往皇宫来的路上被人刺杀。”宁原小心翼翼道。
“李隆?”杨瑞想了想,才想起来到底是谁,林恪当政的时候李隆虽然地位尊崇,但那时候杨瑞基本不问政事,这名字她还倒熟悉,但具体是谁她还真要想想。
“他为何要来皇宫?”杨瑞问道,“朕并未召见,也未得知他有事要奏禀。”
“这个……”宁原看了韩健一眼,“老臣不知。”
宁原看韩健这一眼就好像有特别的含义在里面,杨瑞蹙眉望着韩健,问道:“东王你知道?”
“臣不知。”韩健心说这宁原多半是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大约是知道什么不当着他的面说。
杨瑞将手上的奏本放下道:“那算了吧。死了就死了,着廷尉府去查清此事缘由,给京城百姓一个交待。若是再有什么人路上被人杀了,记得到宫里来通知朕。”
宁原这下一愣,听杨瑞话中的意思,要死也不会仅仅是李隆一人。他还是领命道:“老臣遵旨!”
杨瑞摆摆手道:“宁尚书若是没别的事就退下,朕与东王还有话说。若是有事的话便也先到外面等着。”
宁原紧忙道:“老臣别无他事,这就出宫。”说完匆忙退下,怕是打搅了韩健和杨瑞说什么悄悄话一般。
等人走了,杨瑞有些不满道:“人来也不提醒一声,让妾身在臣子面前丢脸很好吗?”
韩健知道杨瑞是因为刚才那一声“夫君”感觉到羞惭,韩健坐下来道:“你我本就是夫妻,难道宁尚书他不知道?”
杨瑞白了韩健一眼,随便翻弄一下眼前的奏本道:“各地过来的上书基本都看过,报喜不报忧,听闻去年山东一代蝗灾严重,地方上却无丝毫提及。”
韩健道:“这种事心知肚明便可,难道不都是欺上瞒下?”
杨瑞笑道:“看来夫君你倒是颇有见地,当初于妾身当政之时,应该是没少欺上瞒下吧?”
韩健不理会这种话,杨瑞见韩健不理,有些气恼,继而问道:“李隆的事,到底怎的?他一个小小的尚书台丞,不成得罪了什么人非要置他死地?”
韩健道:“所料不差的话,应该与他进宫的原因有关。让人查明他近来与什么人走的近,或者能查出端倪。”
“早说。”杨瑞一叹道,“宁老儿都走了,若是他在便让他转告廷尉府,妾身看来这事他有些知情不报。说到底尚书台丞也是听命于他的,若是他有什么事不方便进宫来通禀,找个人来也说不定。”
韩健听杨瑞话中的意思,是李隆和宁原勾结在一起。但以韩健所知,李隆一向是林恪的人。
杨瑞觉得事情与宁原有关,而韩健则觉得应该是林恪地方上为人袭击的延续。
韩健没有发表意见,李隆死的很突然,原本在朝中就不起眼的人,原本谁也不会去在意一个尚书台丞的生死,现在人真死在洛阳的街道里,还被那么多百姓看到,百姓出现惶恐事小,若是有些人借此大做文章来煽动百姓的话就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