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当安心便是。”韩健道,“鲜卑人南下早有预兆,关中包括西凉之地也早有防备,现如今鲜卑人尚且没有攻城略地的打算,只是在劫掠最基本的战争资源,若是防守得当,以阳关、长安、西都为主要镇守,鲜卑蛮夷也无隙可趁!”
杨瑞点头道:“那就好。顾太师,宁尚书,你们以为如何?”
顾唯潘和宁原此时根本不知如何评价,他们二人都是文官,战时在背后负责一下物资的调派都尚且有些能力不足,关于先前上的战时布防,他们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马,也不知各城池原本的布防情况,更不知道韩健所安排的战略为如何,也就不能轻易发表评论。
“回陛下,有东王在,应该万事妥当。”顾唯潘什么都没说,倒是宁原笑着说一句,好像对韩健很恭维。
杨瑞叹口气,却是点头道:“那你们也下去吧!”
顾唯潘和宁原这才离开,其实这二人脸上都露出难色,显然对于鲜卑人的事他们也没任何好的措施,到宫里来被杨瑞这么责问心中都有些惧怕。
等这二人也走了,烨安阁只剩下韩健和杨瑞。杨瑞直接站起身道:“现在究竟能说实话了?”
韩健却是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难道我之前说的都是假话?要蒙骗朝廷的大臣让他们心安,而将前线一些重要的战报隐匿不报?”
杨瑞怒气冲冲看着韩健,道:“那且问夫君一句,既然夫君早有防备,还令那西凉的贱婢为什么西凉国相,回西凉去发动什么西凉旧部的人去与鲜卑人一战,到头来却还不是成为笑话?现在西凉一地真正能守的不过三座要隘,这些要隘可是那贱婢所能插手的?”
韩健知道杨瑞对洛夫人的好感近乎于零,称呼也直接以“贱婢”相称,便知道杨瑞心中是多么气愤。
“既然瑞儿你觉得没甚用处,便当什么事没发生即可。”韩健道,“你也不过是委任了她个无足轻重的西凉国相,于朝廷并无损失,既无损失,又谈何无用?有用则好,无用也当令心安便是。还是瑞儿你觉得鲜卑人以区区一万骑兵便可将西凉偌大之地所统辖,令百姓臣服?”
杨瑞蹙眉道:“什么意思?”
“很简单。”韩健道,“当初以洛夫人为西凉国相,便是让她甘心为朝廷效命。至于到底有多少西凉旧部的人马会听她调遣,那不在考虑之内。西凉毕竟不及中原物华民丰,鲜卑人所看中的也绝不是西凉之地,他们的目标还是以关中沃土为主,现如今他们在西凉一地的劫掠,看似来势汹汹,不过是想吸引我朝兵马出击与他正面为战。只要我们固守,就算他们以峡道过关中要隘,到了关中之土,也仍旧只会以劫掠为主。等原本还投诚于叛军之民,见到关中叛军所招来的是一群豺狼般的强盗,到时恐怕也没什么人会再支持叛军。等鲜卑人的锋芒一过,也就是加以反击,将鲜卑人彻底赶出中土之时。”
杨瑞想了想,最后叹道:“如此一来,关中百姓不是要遭受战乱之苦?如同去年北方之民一般,要被鲜卑人大肆劫掠一番?”
“否则如何?”韩健道,“虽然朝廷这一两年内平息了北方大多数地方,但骑兵仍旧匮乏,最基本的骑兵也都缺乏训练和给养,连战马都不及鲜卑人的精良。要与鲜卑人马背上作战,难比登天。如此也只能扬长避短,以城池来坚守。”
杨瑞没再说什么,好像很累的样子。
韩健看得出,杨瑞对于国事还是非常关心,就算她原本可以不用理会太多事,把事情交给韩健来做,但杨瑞还是宁原亲力亲为。
一夜时间,杨瑞也担心的一夜,其实从开始杨瑞就希望韩健能早些进宫与她商议,可到最后韩健才来,这才是令她最气恼的地方。
韩健亲自扶杨瑞回寝宫,然后才出宫回东王府。韩健同样是劳累了一夜。
等韩健回到东王府,又有新的战报从前线上传来,这次也有北方刚得来的消息,林詹发觉北关以北的鲜卑部族也有集结的迹象,似乎有从北关突袭的打算。本身鲜卑人缺乏叩关而入攻城略地的辎重,对中原作战也是抢掠为主,韩健不知鲜卑人何来这么大的自信敢多线作战。还是说鲜卑人有恃无恐,本身在这一两年中筹备出足够攻城略地的辎重?
“健儿,我看还是北方的事要紧一些。”韩松氏见韩健拿着战报不言,说道,“鲜卑人要来,也会从北边来,也许西凉的战事只是个幌子。”
韩健微微摇头,在他看来,北方鲜卑人的动向更像是幌子。若他是鲜卑的大汗,在见到关中防备空虚,而且还有内乱之下,不走关中而硬碰硬与林詹所部为战,实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