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句话,就算一些人心中不以为然,也不敢与杨瑞公然顶撞。
本来真吵不休的两派人,在杨瑞简单两句话后便都沉默。杨瑞看了看这些人,心中突然有些所托非人的感觉,本来她还想让杨曦跟着这些人去学习一下如何治理军队,但现在看起来,反倒不如让杨曦跟在韩健身边,就算是打打下手也好过跟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学习。
“行了。今日的议事到此结束,你们可以退下。再有什么军机良策,呈递到朕这里来便可。”
杨瑞说完,在烨安阁的武将和谋臣行礼告退,本来韩健起身也要走,却被杨瑞留下。反倒是杨曦,本来他还想等这些人走了再回去,却被杨瑞早早赶出了烨安阁让他回自己宫殿里去休息。
人一走,杨瑞则有些气恼看着韩健,道:“军中之人商讨军策,但在夫君眼中,是否是一群跳梁小丑在那自说自话,夫君就丝毫不放在眼中?”
韩健轻轻一叹,之前那境况,朝廷两派人自己便吵起来,还有他插嘴的空当?就算有,他也不会说什么,这点从杨瑞请他来的时候估计也该料到。也许是杨瑞是自己糊涂,让一群只能纸上谈兵的人来说什么军机,气恼起来就将火头撒在韩健身上。
“瑞儿说的哪里话?我倒觉得他们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韩健道。
“哦?”杨瑞蹙眉,却又微微冷笑道,“那妾身倒要听听夫君的高见,这些人到底哪里说的有道理?”
韩健道:“至少在于鲜卑人是否南下的事,他们便说的有理。”
杨瑞听了不由微微静默,仔细考虑了一下韩健的话,登时有些气急,道:“他们在鲜卑人是否南下上可有定论?要么说是南下,要么说是不南下,反正要么来要么不来……夫君是否有些太敷衍,拿这种话来搪塞妾身?”
韩健一笑道:“那瑞儿你觉得鲜卑人是否真的会南下?”
杨瑞登时也哑口。
韩健道:“现在谁都不知鲜卑人内部的想法,来或者不来,只要我们有所防备便可。我们所能做的,除了加强城防和关防,再准备调拨粮草,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战事之外,其实也做不了其他。若是想主动攻出去,关北大雪封天对我三军将士来说那无异于苦寒之地行军,百害而无一利。既然如此,那鲜卑人是否南下,也就静观其变则好。”
杨瑞就算对韩健有意见,此时也不得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韩健的意思是,无论鲜卑人来不来,那是鲜卑人自己的事,魏朝人只要做好自己的便好。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夫君则没有想过早些将关中的叛乱所平定,令关中防线无缺口?”杨瑞又问道。
韩健摇头道:“很难。西王府经营地方多年,地方百姓心中甚至无朝廷而只有西王府,眼下叛军军中又齐心一致,与地方百姓关系融洽,而无滋扰百姓之事出现。有的叛军干脆也是平时为民,战时为兵,要彻底平定还需时日,眼下鲜卑人有南下动向,若要强行在关中内挑开战事,所费巨大,只会便宜了鲜卑人。一切当以休养生息为主,其余则能放则放。”
杨瑞还是有些气恼道:“听夫君这些话,反倒夫君更适合来当这帝王。一切严谨有序,那妾身坐在这位子上,又有何用?”
韩健不言语,眼下杨瑞本身就是被架空权力的帝王,就算杨瑞可以问政,可如今魏朝最大之事莫过于军事,军事上的事韩健向来不用杨瑞来插手。杨瑞所能做的,就是安排顾唯潘等人在背后为军事调度一下,再是任命一下地方官,还有一些税赋上的政策,等同于无。
韩健不与杨瑞争吵,却是坐下来跟杨瑞详细说了下关于南齐内部变乱之事。杨瑞听的也没什么兴趣。
到后面,韩健也要离宫回东王府,不过临行之前他还是要去皇宫內苑看看自己的小女儿。
因为是女孩,杨瑞对其并不怎么关心,甚至出生两个多月连名字都没起。本来女孩名字则是忌讳,加上这年头婴孩成活率连五成都不到,就算在宫闱中,能活过三四岁的年岁,也未必能经受得起天花等等传染病。医疗条件落后,女孩也就不怎么受重视。
但韩健对于这个女儿还是颇为重视,每次来近乎也都要进去探望。杨瑞心中虽然觉得这是韩健看重她们母女,但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有气,本来生下儿子,连皇位继承之事都不用再做思量。现在生下女儿,她又不得不重新来培养杨曦,她自己也有些不甘。
当了母亲的杨瑞,也有了女人独有的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