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听到韩健的答案,笑看了韩健一眼,那目光好似在说,你小子倒是挺聪明。
“朕就是要听听你的意思。”女皇道,“你觉得朕的两个弟弟,谁更适合来当太子?”
女皇不说该不该立太子,直接说该立谁。事情等于是又跳跃了一步。韩健脑子飞快转着,女皇一向对立太子之事不感冒,以前有人提过立太子,还被女皇直接给革职问责。在这件事上,女皇的态度一直很强硬,因而朝中一些大臣轻易不敢提立太子的事。
这次却有几十名大臣联名上奏请立太子,难道是这些人觉得法不责众,于是该捋龙须?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让此事有了转圜余地,让朝臣看到了女皇要归政的迹象?
韩健也知道,既然女皇话都问到这份上,他就不能再避忌,有些话他该说还是要说。
“回陛下,臣与六王子交好,对他有略有了解,知道他是个心怀仁慈之人。臣对三王子不甚了解,三王子年长,或更能堪当大任。是否立太子,何人为太子之事,臣一切听凭陛下。”
韩健故意把话露出一些破绽,让女皇认为他在此事上欠缺考虑。或者说是他从未考虑。但其实,韩健在心中对储君一事上做过不止一次的思考。现在女皇没嫁人,也没生儿育女,皇位迟早是要还给杨家的男丁。而当然女皇不想把皇位被迫交给西王和北王,要传位也是传给她两个弟弟。
也许以前女皇一直不提太子之事,是因为杨曦尚年幼,要立太子只能立杨余。而在储君之事上,没有竞争就等于是没有负担,就算女皇想立杨余为太子,也想在杨曦长大之后再观察。可能在女皇心中,更欣赏杨曦这个小弟,欣赏他待人坦诚且仁慈的性格。
女皇听韩健这么说,也未多言,反倒是静下心似在思索。
“此事不提。”过了半晌,女皇转过话题道,“如今我魏朝境内,乱党横行。这些乱党以诛奸臣平民怨为幌子,行所谓义举,实行盗匪所为。但这些人,甚得普通百姓拥戴,朕也不想与之交恶……东王,如今廷尉府关押了几个贼匪,朕一并交给你处置。”
“陛下此举……臣不太明白……”韩健心中费解的一谈糊涂,女皇怎么突然就要把乱党交给他来处置?
女皇脸上慧黠一笑道:“缓和朝廷与乱党的关系,乃朕一直所想。但此事朝廷出面不可,不如交由于你,由东王你来出面,东王可否替朕来分此忧?”
韩健心说这事太巧了,家里刚有个不知死活的女刺客来让他想办法放人,谨记着陛下就真把人交给他让他来放。莫非是女皇在自己身边安了探子?
“为陛下分忧,乃是为臣之责。”韩健躬身领命。
“嗯。朕这就写一份诏谕,你可随时去廷尉府提人,至于是杀是放,一切交由你来处置,各有司衙门不得干涉。行了,你先退下吧,朕有事再找你过来商议。”女皇笑道,“朕听闻你与顾太师的女儿有交情,可是想让朕为你赐婚?”
韩健这下彻底迷茫了,身边一定有奸细!不然女皇怎么会这么清楚他的动向?他去见顾欣儿,每次要么独行,要么只带几名侍卫,难道是侍卫中有人是朝廷的细作?
韩健紧忙道:“回陛下,臣只是对顾家小姐有倾慕之心,尚未到谈婚论嫁之地步。臣只是想以自己所能,得顾家小姐真心。”
女皇微微蹙眉,似乎对韩健这种“发展感情”的模式很不理解,在当下之人看来,什么自由恋爱都是扯淡,婚姻最重要的是门第,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认识,先洞房了再说。想发展感情,先生儿育女再谈。
不过女皇似乎也能理解韩健,并未勉强,点头示意让韩健可以出宫。韩健才心带疑惑离开了御花园。
水榭之外,卢绍坤早在等候,以便领他出宫。韩健心说一定要把那内奸找出来,可身边到底哪个是内奸?司马藉,阮平?这两个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关系铁的够可以,怎么可能出卖他?最有可能的是身边那些侍卫,至于是谁还不好说。
“防着点就好。”韩健在心里提醒自己,“女皇派个探子在我身边,也并非全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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