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姑姑给他介绍对象啊,他把我也带去了,结果全程冷着脸,别人问话他也不怎么回答。”平平说,“老师,什么是情商啊?”
这,这是情商太高了吧,他这种人对着自家人都是那张脸,对着相亲对象能好到哪里去。关南还在想着要怎么和小屁孩解释情商,对方的思维就已经跳到天际了。
“其实我爸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找不到对象呢,我姑姑是瞎操心了。”
关南觉得好笑,“哈哈,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谁和你说的啊?”
“陆姨也说,朱叔也说啊。”
前面开车的朱哥冷汗涔涔,方向盘都差点握不住,真是童言无忌。
“不过我也觉得我爸长得很漂亮啊,但是有一个地方我觉得很不满意。”
虽然旁边的盛清让一直面不改色,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但关南直觉他再说下去会出事,刚要开口打断,他就已经接着说了,“我和爸爸洗澡的时候,看到他腿上长了一个瘤子呢,上面还有毛,好丑,可是爸爸说不是生病……”
车子吱的一声紧急停下,平平一个没坐稳,差点滚到前面去。
盛清让放下文件,拎起他的衣领,声线波澜不惊,“到了,下车。”
平平马上苦着个脸,“那我去上学了,晚上你记得来接我哦。”
“嗯。”
他这才蹦蹦跳跳的下车,立刻就有老师迎上来,关南连忙降下车窗和老师打招呼。老师笑了笑,对平平说:“和妈妈说再见。”
关南还没来得及解释,平平就眯着眼和她招手,脸上挂着不舍,被老师牵进去的时候颇有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老师和平平走进学校之后,朱哥才缓缓启动车子。
关南升起车窗,封闭的,寂静的空间让她尴尬得恨不得马上打开车门跳下车。她觉得不把小孩的话当一回事就好了,或者假装没有听懂。但偏偏平平形容得如此详细,画面感十足,慢慢的,关南觉得自己脸开始发烫,手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几分钟之后车子拐过一个路口,旁边那个惜字如金才复开口:“老朱,我在这里下。”
朱哥显然一愣,“这里吗?”
“嗯,找一个客户。”
关南往窗外望去,对面是一栋银灰色的写字楼。
“好的。”朱哥靠边停了,“需要我在这等您吗?”
“不用了,我等会直接回公司,晚上开车回家,你不用来接我了。”
“好。”
盛清让拿起一沓文件利落地开门下车。
关南靠着车窗,看他穿过马路,朱哥在前面问她:“小关老师,你要去哪里?”
关南想想也没什么事了,便让他把自己送回家。
平平上学之后白天都不在家,但是盛清让看他中文还说得不是很好,便让关南晚上过来教他,时间大概是六点到九点,关南觉得都ok,然后每天下午五点半准时到盛家。
今天她过来前去买了平平喜欢吃的串,所以有些迟了,到的时候已经五点四十,但平平还没到家。
她等到六点还没看到人,忍不住给盛清让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被掐了,关南等了十分钟,又打过去,这次有人接了,但是个女声。
“您好,我是盛先生的秘书,他这会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事?”
好家伙,开会开得儿子都忘记了吗?
“您好,我是他儿子的老师,想知道他有没有安排人去接平平。”
“好,您稍等,我找机会和他说一声。”
“好,谢谢。”
关南和李姐去准备晚餐,他回电话过来的时候,朱哥和平平正好也进屋了。
盛清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让老朱去接了,还没到家?”
“呃……”关南瞄了一眼脸拉得老长的平平,“刚刚才到。”
听出她话里的异样,盛清让又问:“怎么了吗?”
“平平很不高兴,换了鞋直接上楼了,估计是又要拒食。”
“……我马上就回去了。”
“嗯。”
那天晚上平平一晚上没和他说话。
他是个大忙人,每个星期总会有两天抽不出时间去接平平,剩下的三天又难得又准时的时候。
关南习以为常,就连第一次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多诧异,这之后就更习惯了。
平平不喜欢他让朱哥去接,所以有时候他会打电话麻烦她去接。关南觉得自己横竖也不忙,就隔三差五的开着甲壳虫去接平平。
这一天朱哥有事,盛清让直接给她打电话麻烦她去学校接一下平平,关南刚好要出门,于是直接去了学校。
平平还没下课,关南走到教室门口往里望去,先是唐期发现了她,拼命和她招手,然后是有几个小朋友看到她,齐声喊:“盛承平你妈妈来接你了。”
关南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