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要走,林势安却不让她动,反过来捏住她的腕子,把人捞到跟前,问她:“还吃饭吗?”
白露怔愣不动,他深深凝望她,把人搂紧,重新吻上她的唇,再解开衣扣。
她很顺从,两个人都像是要努力抹去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全情投入到另外一件事情里,于是这件事也显得和以往不同,既是热烈,又似乎太过疯狂。
白露不停想,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说不准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早在这段关系中间划了一套线,无论是谁先越界,只要破坏游戏规则,他们就将无法再继续下去,白露不知道林势安懂不懂这个道理,还是说,他懂,但他从来自大,根本不屑遵守这个游戏规则。
林势安掰过她的脸,不让她分神,唇在她脖后似有若无的轻触、抚摸,
白露扬起头,睁眼瞧见房顶的灯,橙光映在眸子,却显得有些暗淡,她发狠去咬他的肩头,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
接着,他感受到白露在他怀里轻轻颤栗,然后,她从后面紧捏住他的肩膀,嘴巴松开,转而回报他以热吻……
一场战役打完,硝烟散去。白露闭着眼睛,半边脸埋在被子里。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她似乎又瘦了些,微隆的背脊,骨架十分明显。林势安想移开手臂,她却忽然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松开……
白露轻声说:“再呆一会儿吧。”
林势安停下来,贴在她身后,“我不走。”
白露未动。
厄尔,男人开口,说:“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种情况,是我允许发生的。”
白露微微睁眼,在被子里扯出一个笑:“征服像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林势安垂眸看着她的后背,窗外天色已黑,屋内寂静,他的呼吸很轻,望着她的眼中如深潭中跃起的火苗,那中间的波涛情绪,白露看不到。
她轻叹一口气,说:“你想清楚,选择我,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结果?”他问。
“你们都一样。”
“我们?我,和谁?”林势安说,“和你的年平吗?”
白露终于动了动,转过身来,对着他,说道:“他不是我的,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林势安似乎妥协:“好,不是你的——你还爱他?”
白露静默,她想了想,摇头:“我不爱他。”
他仔细端看她的脸,不愿放过她的任何一点细节情绪。
“我没骗你,更没必要逞强。”她又说。
林势安不懂:“那你为什么忘不了他?”
白露坦然道:“我是忘不了他,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如果不喜欢他,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既然喜欢过,就不可能轻易忘记。”
她喜欢年平,却不爱他。
林势安坐起身来,听明白了她的话。
白露声音很低:“你有兴趣听他的事情,我就给你讲讲......”
她捞起被子遮住胸口,慢慢说:“和他认识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个同事家里的孩子,情绪不对,想找个心理医生咨询,我那会儿闲着,网上随便发了个帖子,他在下面留了联系方式,哦对了,他是儿童心理学专家,”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说起专家这个词,我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医生,见了面才发现,他很年轻,模样斯斯文文的,长得也好看……这样的人,最有异性缘,我们又彼此欣赏,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他是我见过的性格最温和的男人,现在能想起来唯一一次他发脾气,是有一天,晚上我陪客户到很晚,后半夜手机没电,我累得不行,随便找个宾馆睡了,他找不到我人,整夜没睡,等早上我回去的时候,看到他双眼充血,十分吓人......
“他在的时候,我的生活可不像现在这样,生活十分有条理,也很健康。他喜欢买绿植花草,我那阳台上,以前全是他种的花,他走之后,花死了一半,我不会照顾,更没让花草起死回生的能力,索性都扔了。每到周末,我有机会就在家里补眠,他会去买各种吃的,等我醒来,饭已经做好......”
白露抬头望他,林势安面色平静。
她继续讲:“爱情会让人变得贪婪,欲求不满。而偏偏我是个自私的人,我要的他能给我,他要的,我却给不了,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是感情里最大的隐患,终于有一天,矛盾爆发,他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我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是说不出口......”
林势安想,他们虽是这样,却也算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
哪像他和白露现在。
白露摊手,看着他:“好了,讲完了。”
她这样坦诚过之后,林势安却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些令人忍不住发笑,他这算什么?端着姿态审问白露的过去吗?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除了让他在心里生了一点莫名情绪之外,似乎别无意义。
也就是遇着她之后,他才变成这样,可她偏偏就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问了,就说,还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生怕他不清楚这中间的纠葛。
她才不是真正的自私,真的自私,心里不会因为别人的付出而感到愧疚。
她只是太喜欢自己把控一切,又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不允许一开始计划好的事情发生一点偏差。
现在,他也是她的偏差吗?
林势安想着,也许她是怕他像那个年平一样,付出太多反叫她觉得愧疚?还是说,她不舍与他断舍离,哪怕只是情人关系,也好过动了真心,最终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林势安起身穿了裤子,到窗台前抽了支烟。
白露也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林势安人已不在,她以为他走了,出门却闻到了肉的香味。
再看桌上,煎好的牛排已经摆在盘子里。
白露坐下来,男人坐在她对面,他挺立的五官投下阴影。
她没动手,林势安给她倒了杯酒,然后说:“白露,有件事你要清楚,我和那个年平不一样。”
白露弯唇:“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