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他单枪匹马的杀过来,显然有备而来,就是要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吧,怎么玩儿。”
“老规矩。”
“好,输赢呢。”
“你赢了,我把当年欠你的连本带利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你要是输了的话。”谭禹垂下眼睛,想了想。“你输过我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吧。”
旁政摸出车钥匙,往车上走。
“南山公路口,只等你一分钟。”
谭禹钻进自己的跑车,恶意用大灯晃了晃旁政。“谁等谁还不一定呢。”
话音未落,只听见车轮与雪地发出接连几下刺耳的摩擦声,旁政的车几乎带着怒意的,蹭的一下窜了出去。
……
顾衿回了家,旁妈妈奇怪问她。“旁政呢?这么晚还没玩儿够?”
“有朋友找他一起出去,说晚点回来。”
旁妈妈絮叨着,“眼看着就吃饺子了,谁家孩子这么没眼力见儿!陈家那小子过年不在这边,跟他好的就那几个人,是谁啊?”
顾衿脱掉外套,不知道该怎么答,她磨蹭着凑到婆婆身边,特地挑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跟她说。
“是谭禹。”
旁妈妈擀着饺子皮的手一停,也有点吃惊,显然她是知道当年两人之间的事情的。
“那小子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
“有一段时间了,上次旁政生日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顾衿挠挠头,有点不安。“妈,他……旁政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旁妈妈想了想,又拿起擀面杖熟练的擀起皮来。
“嗨,他们那帮大小伙子之间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衿衿,看你这样子,是阿政跟你说过了?”
“知道一点,不算多。”
旁夫人叹了口气,“其实当年是他们谭家做的不对,谭禹再怎么说都不该带着人又带着钱走,不管有什么苦衷,这事儿总归是他先欠了阿政的,你不知道,旁政那段日子过得……”
“我这个当妈的现在想起来心里都难受,他什么事儿都自己挺着,从来不跟家里说,也不跟他爸张嘴帮忙,张罗了好几年的对象说黄就黄了,你说这叫怎么回事儿啊!”
说着说着旁夫人眼眶渐红,偷着用手擦了擦。“你看我,怎么跟你提起这个来了。不说了不说了,今天老爷子也在,别让他惦记,一会儿你就告诉他旁政和宋方淮那几个孩子出去了,咱们吃饭,不等他。”
顾衿答应下来,犹豫了半天。“妈……旁政和他之前的女朋友,感情很好是不是?”
顾衿想起自己之前和他吵架的一晚,就是他接了一同莫名其妙的电话扔下她一个人先走的那天,他也是在床上讽刺的看着她,轻描淡写的问,是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而这些事情,恰恰是他身边都有人都隐瞒她的,顾衿对此,只能从旁政愿意愿意告诉她的只言片语中慢慢感悟,感悟这些事情对他的影响,对未来两个人生活的影响。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顾衿非常压抑。
旁夫人意识到自己在顾衿面前提了不该提的人,赶紧宽慰她。
“没什么好不好的,这么多年过去,阿政肯定早就淡了。那女孩儿姓白,他当时在外头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是个舞蹈演员,事业心非常重,我跟你爸都不喜欢。要说这姻缘天注定,俩人不合适,分开也是早晚的事儿。”
说完旁夫人怕顾衿有心结,还特地捂了捂她的手。“衿衿,妈能看出来,旁政现在对你很上心,再说了,咱们旁家就只认你一个儿媳妇,别想那么多,都过去了咱也不提了,安安心心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
屋外一家老小都喜气洋洋的,顾衿不愿意让老人失望,她暗骂自己小心眼儿,对旁妈妈扯出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
毕竟都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旁政没能回来陪着爷爷吃新年饺子,顾衿怕老人家不高兴,特地围着他逗他开心,一口气讲了好几个时下流行的段子才让老爷子高高兴兴的上楼睡觉了。
十二点一过,来串门的都告辞回家,留宿在旁家的几位亲属也都去了客房。顾衿和阿姨在厨房帮忙收拾妥当,一个人进了旁政的卧室等他回家。
万簌俱静,她躺在床上,却愈发的担心起来。
……
与此同时,距离市区十几公里的南山公路上,两辆车正在极速狂飙。
显然跑在前头的橙色跑车占了上风,黑色越野吉普被落了几百米远,两排车道,两人咬的死紧,谁也不想让谁。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太公平的比赛,谭禹故意开了一辆性能速度皆是上品的赛车来,显然有挑衅意味在里面。
虽然在硬件上差了一截,但是旁政依然胸有成竹。
他抿着唇,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漆黑如水的眼眸中平静无波。
伴随着夜晚阵阵凛冽寒风和耳边轰鸣的马达声,他在越来越快的速度中渐渐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岁月。
哪些岁月呢?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的岁月。
那时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公子哥的坏习气,那时候的旁政尚未经受过挫折失败,远没有现在那么内敛成熟。
仗着旁老爷子无暇看管自己,每天除了和宋方淮他们在夜场胡闹,就是趁着夜晚交通繁华拥堵的时候招摇过市。
他抽着昂贵的烟,穿时下最奢侈的衣服和鞋,他们张狂得意的开过大街小巷,眼里没人,心里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