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体赤裸地暴露在陆齐安的目光之下,包括小腹,肚脐,乳头。这个认知让傅嘉以为自己要死了。
陆齐安呼吸的频率在一瞬间加快了。他抬起手,拿拳头抵在了唇边,轻咳了一声。
傅嘉全身泛红,缩起身体,希望他现在不在屋里,甚至不在地表以上,而是在这幢建筑的地基以下,一个绝不会被陆齐安看到的地方。
陆齐安站起来,去衣柜里拿了一张绒毯给傅嘉。傅嘉抓住毯子,仿佛在深冬零下几十度的气温里冻坏了,拼命地往身上裹毯子,一圈又一圈,到最后密不透风。
陆齐安看着他通红的脸,说:“我记得你的口鼻有出血的状况,你先张嘴给我看看,是不是牙齿出了问题。”
傅嘉摇摇头,语无伦次地说:“不是……不是,我牙没问题,一点都没问题,我身上没问题,就是当时着急了,自己咬到了嘴里的肉,出了一点血。”
他的嘴唇开开合合,陆齐安的眼神从他的眼睛转移到嘴巴上,能看到他红色的舌头。他向傅嘉凑近,说:“张嘴。”
“我……”傅嘉想拒绝,但说了一个“我”字,嘴巴就张开了。虽然弧度很小,却因为他的犹豫而延长了时间。他立马闭嘴,改为摇头。
陆齐安再一次说:“张嘴。”
这一回,声音低哑。
傅嘉的眼神飘忽,发现陆齐安越靠越近,他别无他法,退无可退,只能“啊”地张开了嘴。
陆齐安的眼神一暗,他伸手,按住傅嘉的后颈,倾身凑近。
他向傅嘉展示了合格的强吻,那就是在唇齿相贴的一瞬间,把舌头伸进去,缠绕着对方的,时不时吮吸,时不时要躲开,细细去舔抵对方口腔里的其他地方。
傅嘉含糊地呜了一声,软塌塌地往后倒。
陆齐安撑住他,将舌头退出来,改为啃咬傅嘉的上下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或者该吻多久,虽然比傅嘉有章法,但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做,空有理论基础,真正实行起来却是依靠本能行动。
简单来说,就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等他放开傅嘉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喘息。
傅嘉张着嘴,灵魂出窍,眼睛没有聚焦,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陆齐安捏一把他的脸,说:“下次强吻我,记得像这样伸舌头。”
第30章
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傅嘉经历了怀疑世界、怀疑陆齐安、怀疑自己的三个阶段。
然后他意识到,陆齐安真的吻了他。
这不是他的臆想,因为他压根不知道接吻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不仅唇齿相触,连舌头都交缠在一起。
比起他在医务室里对陆齐安做的,这个要舒服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傅嘉裹在毯子里的身体极速升温。室内开着空调,毯子又是冬天的绒毯,被他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密不透风,快要把他憋死了。
他扯了扯毯子,将上半身从毯子里解放了出来。这一次他忍住了羞耻,没有用双手抱住身体,也没有颤抖。
被陆齐安亲过之后,这点羞耻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浑身冒汗,哆哆嗦嗦地问:“你为什么……突、突然要这样?”
陆齐安捏完了傅嘉的脸,就将手收了回去。指尖有久久不散的热度,因为傅嘉的脸太烫了。他反问:“你不想要吗?”
傅嘉的额角满是汗,坚持着没有被他带跑思绪,说:“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问题是,你不喜欢我啊……为什么还要亲我呢?”
他满心不解。
人要为曾经说出口的话负责。一时虽有一时的立场,可想法和处境却瞬息万变,常常把人困在过去说过的话中。
陆齐安思考了一会,说:“你脸上受伤的那一次,你骗我是自己摔跤弄伤的,记得吗?”
傅嘉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他努力回想当时的心境,记忆却模糊不清。几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把那些晦暗的心情从身体里分离出去,现在回头看,只觉得陌生而遥远。
傅嘉小声说:“我记得,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知道,你还记得当时为什么骗我吗?”陆齐安问。
傅嘉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我觉得很丢脸。”
“嗯。”陆齐安应了一声,像是在安抚傅嘉。他抬手蹭了蹭傅嘉额角的汗,慢慢说,“所以你应该能明白,你会撒谎,我也会撒谎。”
人要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而他已经做好了负责一切的准备。
陆齐安这句话太过于委婉,傅嘉好半天也转不过弯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所以……所以……”
你骗了我吗?
你喜欢我吗?
真到了这个关口,肉骨头自己送到了他嘴边,他反而不敢张口咬下去了。
陆齐安并没有耐心等他一点一点想明白,他拿起一早准备好的毛巾,放在热水盆中浸湿、拧干,对傅嘉说:“手给我。”
傅嘉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
陆齐安握住他的手腕,将毛巾贴在他的手臂内侧,问:“烫吗?”
毛巾温软湿润,有些烫,但对淋过雨的傅嘉来说却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