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苏氏兄弟的赞叹,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诜却忽然提出自己不同的观点道:“伯时,你也不要急着拜师,虽然眼前这两幅画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画技,使得画面看起来极为凸出,乍一看十分的抢眼,但若是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幅画其实并没有什么意境,仅仅是把写实发挥到了极致,如此一来,画作的匠气太重,少了许多的灵气,所以我并不看好这种画技!”
王诜擅画山水,而山水画最讲究意境,注意画作的神韵,所以他对眼前这种写实的画风虽然感到震惊,但是却认为这种画风匠气太重,使得画作少了灵性。
不过李公麟却并不赞同王诜的观点,他最擅长的是白描,特别是人物画,注重的是神形兼备,在他看来,这种写实的画风不但把人物的形发挥到极致,而且通过人物脸上细微的表情,使得人物的神也表达的极为精妙,所以只见李公麟摇了摇头道:“晋卿兄,你我画风不同,对此已经争论过许多次,也许在你看来,这种画风有些呆板,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画技,所以若是能够遇到此人,我必定求他收我为徒!”
苏轼兄弟二人也不想再听王诜和李公麟在画风上的争吵,所以苏辙急忙抢过话来问道:“伯时,刚才你不是说打听到关于这些画作的一些消息吗,是不是你已经知道这些画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
听到苏辙问起此画的作者,王诜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只见李公麟先是一愣,紧接着神秘的一笑道:“我的确打听到关于这些画作的消息,虽然暂时还无法断定此画的作者,但却是有了一条线索,只要抓住这种线索查下去,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查出这些画作出自谁之手?”
“哦,是什么线索?”苏轼三人几乎同时问道,哪怕是王诜觉得这些画作匠气太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画作的技法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所以他也十分关心这些画作的作者。
“嘿嘿,各位请看!”李公麟说着,把那幅画着少女的画像拿起来道,“这幅画作是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而且另外的三幅人物画也都是这个少女,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某个富贵人家的丫鬟,而且还养了一条小黑狗,另外这些画纸都很新,九幅画中有两幅雨景,而这一个月中东京城天天下雨,应该这些画应该是这一个月内画的。”
“这……这些算什么线索?”苏轼三人都十分不解的看着李公麟问道。
“你们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李公麟喜欢卖关子的毛病又犯了,有时候真的让人恨不得把他的嘴撬开直接把话掏出来。
只见李公麟再次嘿嘿一笑,接着开口道:“另外我还打听到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这些画虽然最早出现在墨香斋,但其实墨香斋也只是代别人卖画,而这个背后卖画的人,则是号称东京城第二行首的薛宁儿。”
“薛宁儿,原来是她,我听说她不但容貌脱俗,而且才艺更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身并不比第一行首的颜玉如差,只因为薛宁儿比较贪财,所以才屈居第二,难不成这些画作竟然是出自这个女子之手?”苏轼也是岁月场上的老手,对于东京城的各大行首也都是十分清楚,甚至他以前还有幸见过薛宁儿一次,可惜对方是清倌人,仅仅唱一曲都要几十贯,所以就算是以苏轼之才,也未能一亲芳泽。
“嘿嘿,这样的画作哪里是一个女子能够画出来的?”李公麟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花钱买通了薛宁儿身边的人,最后终于得知,这些画其实是将门曹家的曹嵩送给薛宁儿的,至于曹嵩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画作,那就更不用问了,这位曹大神偷的美名早已经传遍京城,所以我们只要查清了曹嵩这一个月去了谁家里,然后逐个排查一下,特别是画中女子的容貌如此真实,总会有人认识的,到时这些画的作者也就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