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谢指挥使很生气,道:“你们上官叫什么名字,我回京后,定要参他一本!唐将军在吕梁苦苦支撑,他竟然敢自作主张地留在此地打猎寻欢?!混账!!!”
易佤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却微微一松,有门儿啊!
原本,易佤应该先验过谢沛的公文,才能把人放进军营的。
可他一来心虚有鬼,二来又亲眼看到了对面军纪严明、精神抖擞的禁军队伍,就对谢沛的身份并没起疑。
于是,谢指挥使让自己的士兵原地休息后,就与“白参军”二人直接进了对面的军营。
火线升官,从新兵小头目直接蹿到了参军位置上的白波,心情略有些复杂。
虽然明知道,这是个假官,可还是忍不住感觉略爽啊~~~~
易佤这支禁军的指挥使多日不归,且又没有留下联系的方式,按军纪,已经可以做私逃处理了。
“把那个殷浩的公文拿来,他要是死了,还则罢了。他要是逃了……我定要让他再没法糊弄过去!”谢指挥使义愤填膺地说道。
搜过了殷浩的公文和印鉴后,谢指挥使,手一挥,宣布——你们这六千人暂时被我接管了!听谢指挥使的话,有肉吃~~
晚上,两营合并,谢沛还真张罗出一桌酒菜,请易佤等军官前来赴宴。
谢沛这边,除了白波这位参军外,也来了几位“军官”。原本还有些陌生和尴尬的酒席,因这几位军官的存在,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茂淼淼借着酒杯遮掩,偷偷问身边的解迩:“对面这几位怎么好像特别高兴啊?搞的我都以为自己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哇~~~”
解迩正插了块蒜泥白肉,痛快大嚼。闻言嘿嘿笑道:“那还不好吗?咱正愁没个出路,眼下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都送上门来了,赶紧认下来啊!”
茂淼淼鄙视地看了眼这个吃货,小声嘟囔道:“不知道为啥,我总有点毛毛的,感觉他们认过亲后,搞不好就要把我卖掉了……”
易佤虽然面上非常客气,但他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踏实。
直到次日中午,那位谢指挥使拿出了一份盖着朝廷官印的公文递给他看了几眼。
上面果然写了命令谢大人收拢北地厢军、禁军。在整顿军纪之后,前去支援唐琦,收复失地。
公文上,不但印章与殷浩公文上的,一丝不差,就连公文上的字迹也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易佤至此,才对谢沛彻底放心。
下午,新上任三天的谢沛指挥使大人,带着刚骗到手的六千禁军,向湖白府开拔。
“大人,我们这是去湖白府?”易佤看着行军的方向,问道。
谢沛点头,严肃地说道:“在你们之前,我也收拢了残部三千余人。如今战事吃紧,我们要赶紧整顿好,奔赴前线。”
易佤和解迩交换了个眼神,都不太明白这位口中的“整顿”会是个什么路子。
然而,五天后,当他们来到湖白府厢军的大营中时,不禁都愣住了。
宁国军队内部有一条不成文的鄙视链,其中,地方禁军虽然一直被京城禁军瞧不上,可他们也从来没把那些所谓的“厢军”看在眼里。
各地厢军烂成何等样子,几乎是宁国军队人人皆知的事情。
然而,此时这个厢军大营中,不论是巡逻的,操练的,哪怕就是个恰好路过的普通士兵,他们身上都透出一股许多禁军都不具备的气息。
正规军的气息!
“这些……真是厢军吗?”茂淼淼张大嘴,傻傻地问道。
白波和彭佑的眼中闪过满满的骄傲,很想告诉他们——不是!这些只是葫芦谷的新兵而已!
“咳,这是我们谢大人训练出来的,厉害吧?!”白波挺胸答道。
“厉害厉害……”易佤、解迩和茂淼淼齐声答道。
让易佤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些后来者们,刚到军营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崭新的军服!
部分老旧残破的兵器也安排了人来替换!
这待遇!简直是太让人感动了!
“难怪谢指挥使能让那些烂泥厢军变成此种模样呢?就这拉拢人心的手段,实在是高明!”茂淼淼喃喃道。
解迩擦拭着刚到手的大刀,咧嘴笑道:“我宁愿别人都用这种手段拉拢拉拢我,诶嘿嘿嘿……”
换了新装的六千禁军,还没高兴一天,就挨了个大嘴巴子。
安顿下来的第二天,谢指挥使就宣布,要用训练加比赛的方式,来快速整顿这支杂牌军。
于是,新来的六千禁军,就被以前瞧不上眼的稀烂厢军,全方位地打了次脸。
跑步,没人家快,没人家齐,还没人家跑得久。
木刀木枪比武,除了军官级别的赢了几场,士兵级别的全扑!
列阵对冲,三局全输!
最丢脸的,当属弓箭比赛。竟然被一支见鬼的女兵队给打了个平局?!!!
女兵队啊!!!
老天爷诶……
从此,原本还略有些傲气的六千禁军从上到下都老实了起来。
原本,茂淼淼等军官赢了几场比武后,他们还冒出过一点想头。结果,在比武结束时,谢指挥使点了包括易佤三人在内的十名比武胜者出列。然后,命令这十人一起围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