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踏入听雨庐,亲自来报信,小主子果然料事如神,对方得知消息,这么会功夫就来了。
“雨轩,跟我走吧。”
玄凌早已收拾妥当,起身便跟着红楼出去了。
落在后面一步的雨轩并未急着跟上玄凌,而是在玄凌离开后朝着金如放作揖,“金公子有何吩咐,尽管直言。”
好一个心思明锐的人,金如放不得不佩服玄凌的眼力了。
他不过是看他时,露出一个眼神,一时起意,他便看明白了。
“她身子不妥,我不便跟在她身边,劳烦随时提醒她用药。”这是帝简一次次反复叮嘱他的话,而今,他竟也步上帝简的后尘,实在是那张苍白的脸…
雨轩认真看了对方一眼,恭谨的施礼,“金公子放心,雨轩定尽力照顾好公子。”
很好,公子身边的人,都很好,都是真心待公子的。
金如放面对这么认真的眼神,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忙回礼致谢,事后又觉得别扭,最终,两人相视一笑,都算的上她的‘下人’,照顾主子,本就是分内之事,他们这一弄,反而不伦不类有些扭捏了。
慕容端替某人跑腿,在扶风馆的待客厅等了片刻,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摆设,这风花雪月之地,却不见半点风尘气息,反而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清雅。
“慕容公子久候了。”玄凌有些瘦弱的身子,包裹在大红色的裘皮中,白色的貂毛围帽,整个人只露出一张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惊鸿谷主吧,久仰!”好个年轻的药圣,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啊,怎么看,都与江湖中传闻的有些出入,果然,眼见为实,恩,除了年轻,还单薄了些。
不用红楼介绍,慕容端立刻客气上前。
红楼也省去麻烦,退到一边,只负责吩咐茶水。
打量完玄凌,不经意,扫了一眼他身边的雨轩,心中暗暗惊叹,好一个如玉一般的少年公子。
不得不说,这样出众的样貌,他也没见过几个,都说君子如玉,今日总算见识到了,这词不是胡编乱造的,只是之前没碰上罢了。
这样的人,又是这样的场合,慕容端难免就想偏了,这…怪不得这谷主流连此地一呆就是数日,虽不理解这男人之间的…不过,这谷主的眼光,实属上乘了。
“听说,慕容公子是替友人寻在下治病?我的规矩,阁下该是知道了吧。”玄凌起了戏弄之心,客套话一句没有,上来就直言开口。
好个直接的…也好,省事,慕容端是什么人,立刻笑着接话,“既寻谷主,自知谷主规矩,在下断不会破坏谷主的规矩,不知谷主的条件是?”
“事后议价,我这还没看到病人,不好估价,相信堂堂墨宗少主不会赖账就是,前面带路。”
玄凌说完,含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端心中一惊,随即一笑,“请!”眼前这人,不简单。
坦然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既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必然也知道,他口中的友人是谁了,这是在这等着自己上门了?
好像是,这说走就走,该是都准备妥当了,不知为何,慕容端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一路上,马车内,慕容端竟生出几分局促,反观对方,大方的很,真是见了鬼了。
“谷主此次来帝都,可是来游玩?”这沉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他。
玄凌摇头,“在下此次到帝都,是受师兄之托,办点事,慕容公子可要停车方便方便?看病也不急一时。”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方便方便?
“观公子面色潮红,眼带红丝,像是内急之相…”
雨轩险些没憋住,强忍着笑意低下头,公子损人,好生过分。
内急…慕容端顿时间满头黑线,脸更红了,还真有些尿意上涌的感觉,靠!往后切记,不可轻易结交懂医术之辈,尤其是这等高手。
“无妨,无妨。”尴尬的无以复加,一向能言善道的慕容公子此刻憋的像个茄子,脸色都发紫了。
“人有三急,切莫为难。”一副正儿八经到不能再正经的样子,很是欠揍。
没办法,谁让这慕容公子刚才盯着雨轩看的时候,那么‘礼貌’呢?雨轩心细如发,虽没什么,可眼眸深处那一点自卑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虽说,在那样的场合,慕容端的直接反应很正常,可她这人,护短,她的人,不能委屈了。
可怜的慕容端,坐如针毡,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雨轩开始也不明白,公子为何捉弄人家,公子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这慕容公子,也不知是如何得罪公子了。
后来,不经意见,看到玄凌投射过来的眼神,便瞬间明白了个大概,眼中隐隐有一丝雾气。
有些恩情,大于天。
马车在圣子府停下,玄凌并非第一次到圣子府,算是第二次登门了,只是身份不同罢了。
她在给纳兰胤烨的信中,言明了药圣谷谷主到帝都的原因,并且将他去过天牢,给千尚久解过毒的事也交代了。
这也是她料定慕容端会这么快,这么及时出现在扶风馆的原因。
三天,圣子想要破了千尚久的死局,找他就是捷径,他既是见过千尚久的人,又有一身好医术,总归,是比那仵作要强的。
再有,那千秋意可是那么好说话的?能那么配合的出现在大理寺,答应开馆验尸,并在恰当的时候,顺着圣子的意愿,要求一个死亡真相,可见,这两人,私底下还有交涉。
至于千秋意提了什么条件,她没兴趣,总归,那家伙,也不是个吃亏的人,该是一桩双方都满意的买卖。
“圣子府!这么说来,惊某的病人,便是帝府的天恩伯了,这条件,我的好好想想了。”踏入府门,玄凌不客气的坐地起价,反正,怎么着,赚的都是她,谁让那人,没事总爱拖她下水。
虽然现在算是被迫坐上了一条船,这该算的账还是的算清楚,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老常呆了一段时间,耳濡目染的总的学点算账的本事。
好生不客气,也好生大的胆子,这是要跟当朝圣子漫天要价了,得,这是个少惹为妙得主,人已请来,出什么价都是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