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一结束,李过身后的骑兵们紧接着发出如雷般的狂吼,弓箭手们则立刻放箭,把一封封写着“三日不降屠城”的文书告示射入城中……
周遇吉昂然的站立在城楼上,对于顺军的这种鼓噪行为恍如未觉,一双利目只全神贯注的瞪着敌人看。半晌过后,周遇吉举起右手发出一声暴喝:“放炮--!”
刹那之间,“轰隆”的巨响连连响起,火光四射,火药的硝烟味冲鼻而来!整个城墙之上浓烟闭目,兵将们都双耳欲聋。
这些火炮相当老旧,甚至这一轮的炮击当场就有几门弗朗机炮炸了膛,操炮手被悉数炸死。饶是如此,城下的顺军也遭受了极大的伤亡。
这突如其来的炮击让城下骑兵的战马受了惊,骑手们根本控制不住。战马不是被炮弹击中倒地,就是四散奔窜,阵脚立刻就乱了。
周遇吉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时机,下令连发连放,直到三轮轰击结束才作罢。这几轮炮击轰得顺军死伤累累,人和马的断肢残骸和被炸起的泥土混在一块,看起来有如修罗地狱一般。
偏偏顺军的李过是个不服输的个性,自己的老营悍匪人马死伤得多了,越发的激起了心中的反弹,赌气似的催动更多的人马进攻,把整座宁武关团团包围起来。
于是,死伤扩大了好几倍--宁武关的四面城墙都设有火炮,只要炮膛冷却完成以后便四面一齐发射,轰得是地动山摇,不但城外的人马树石被炸得四下碎裂,就连坚固的宁武关城墙也在摇晃着……
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乃是双方有生以来最激烈、最艰苦的一战。一天下来,顺军不停的增派人马上前,在天黑以前就已经折损了一万人以上。而宁武关虽然暂时守住了,却也把积蓄的火药用掉了一半。
“明天的仗怎么打?”
天黑收兵之后,这成为了双方反复苦思的重点……
就在宁武关鏖战正酣的时候,一支三千人骑兵队伍也正加速往宁武关奔赴而来。
一员白袍小将一马当先,驰骋在队伍的最前方!
当这队骑兵经过一处河谷滩地的时候,白袍小将下达了休息、饮马的命令。三千人马立刻分散与河谷两岸,而二十多骑斥候则打马而出,前往附近警戒斥候。
这白袍小将也牵着马匹来到河边,让马儿喝了个痛快,他自己则环顾四周,警惕地四下张望。
“李游击,咱们距离那宁武关还有三百多里,应该还需要两日才能抵达……”白袍小将身后一名传来了一名将校的说话声,他转过头来--
这白袍小将,不是李定国又是哪个?
与次同时,李定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而后对着那将校道:“孟阔,天色已晚,咱们今夜便在这河谷扎营吧!”
这一队三千人的骑兵其实并不都是骑兵,能够骑马作战的,只有这位叫孟阔的团山军骑兵队千总麾下的一千人而已。
李定国所率领的,正是张力紧急抽调的水师陆战队的两千人。他们并不擅长骑马砍杀,马匹不过是代步工具罢了。若是遇到敌情,水师陆战队还是要下马步战的。
孟阔前去布置安营任务之后,李定国坐在小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本来自己的水师陆战队正在宁远中右所整训,可是却突然接到张大人的命令,要求立刻出发前往关内,择机作战,最大限度的阻碍流贼进逼京师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