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心中有些悻悻然,呃,卢沟桥事变日寇不就是这理由么……
很快潘霸天便又吼开了:‘堡上守将听着,我团山军失踪了一名兵士,有眼线说那人躲进了铁山堡!你们赶紧开门接受兵备道大人的搜查,若是敢不开的话,戴巡抚那边也护不住你们--哼哼!‘
墙上的蒲把总一听这话,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
现在兵备道大人说是追查逃军,戴巡抚没交待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啊!
开门吗?
不行,若是打开堡门,后面怎么跟戴巡抚交待?
不开吗?
……
就在蒲把总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几乎同时,堡墙上一阵地动山摇!
‘哎呀!兵备大人开炮啦!‘
‘快躲起来!‘
‘跑啊!‘
堡墙上兵卒们大呼小叫起来,立刻乱成了一窝蜂。
蒲把总死死抱住头,将身子几乎贴在墙垛子下面,双腿瑟瑟发抖。
‘轰--!‘又是一声巨响,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这一次蒲把总死死闭住双眼,忽然感觉头上飞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湿漉漉的。
等弥散的粉尘稍稍散去,蒲把总伸手往头上一摸,登时险些闭过气去。
竟然摸着一只新鲜的人手!
‘别打啦,开门,开门!‘蒲把总歇斯底里地打呼一声,飞也似地往堡墙下面跑去。
堡墙下的张力做了一个停火的手势,冷冷地看着铁山堡的堡门。
不到一炷香时间,伴随着一声‘嘎吱吱--‘的响声,铁山堡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张力微微一笑,对身旁的潘霸天道:‘解除守军武装,将守军连带矿工尽数押回团山堡。‘
潘霸天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张力。
张力淡淡地道:‘今日朵颜卫鞑子攻打铁山堡,铁山堡自然是沦陷了。本官率援军赶到的时候,真真是一片狼藉,这里所有人都被鞑子掳走……‘
顿了一顿,张力长叹一声:‘唉,铁山堡守军真是无能呀,以后只能本官勉为其难,守一守这里了。‘
……
一直到了第三天,祖泽溥等人才收到张力的‘情况说明‘。
宁远卫城总兵府内,祖泽溥咬牙切齿地站在赵公公下手,整个脸已经气得铁青了。
赵公公却一点也不着急,轻轻地吹着手中茶杯里浮起的茶叶,似乎在想着什么要紧的事情。
又过了好半晌,赵公公还是不说话,祖泽溥有些按捺不住了:‘赵公公,咱们宁远卫城的生铁尽数来源于铁山堡的矿山。张力竟然敢明抢,真真是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
赵公公阴阴一笑,看了祖泽溥一眼,却并不接这个话茬。
祖泽溥心中咯噔一下,这老狐狸玩的是什么套路,装什么蒜?
宁远卫北边的也有两座矿山,不过那里毗邻广宁卫,是父亲祖大寿控制的。
铁山堡对于宁远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赵公公在这里面也是有好处的。
虽然现在辽东与建奴打得难解难分,不能卖给他们,不过北虏蒙古人却也是缺铁的呀!
每年铁山堡产出的生铁,卖给蒙古人的占了大头,至少七八万两银子。
赵公公要了三成的利润,这便是二万多两银子,他不心疼?!
祖泽溥有些想不通了:‘赵公公,您--‘
赵公公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冷笑道:‘先前那张力竟敢不给咱家面子,当面顶撞,咱家不是有安排了么?‘
祖泽溥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确实赵公公早有成算,是要对付张力的。不过那事儿还需要准备妥帖才能动手,现在张力突然霸占了铁山堡,恐怕需要立即做出应对才行!
‘赵公公,那事儿末将已经在准备了。然则现在铁山堡这事儿很急,咱们是不是直接出兵?别整那些幺蛾子了?‘
‘祖总兵切莫自乱阵脚!直接出兵不是上策,咱家想好的上策是--‘
赵公公招了招手,祖泽溥立刻走到他身边。赵公公附耳低语道:‘宁远兵备道可不归祖总兵你管辖,也不归咱家直接管辖……‘
一听这话,祖泽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张力归广宁巡抚管呀!可是赵公公您老人家也知道,那广宁巡抚戴健恐怕不是张力的对手。‘
赵公公眼中凶光一闪,冷冷地道:‘一力降十会。戴健心眼斗不过张力,难道不知道带兵去吗?‘
祖泽溥也不傻,立刻明白了:‘赵公公的意思是我这边出兵,让戴健顶前面去?‘
‘戴巡抚可是提督宁远军务,他的命令你敢不遵?‘
‘啊?--遵啊!末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