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张力直到月上中天,才带着满脸的兴奋之情,从太清观中告辞而出。
此后,只要张力有空,便前往太清观找太虚真人请教符篆神通中的疑问。
太虚真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力的符篆神通之术,进步神速!
恩科会试放榜之日一天天临近,张力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正陷入极度的危险之中。
每日都去给太夫人治病,不过这符篆神通又岂是可以速成的?
虽然张力进步很大,也不过初窥门径罢了,依然还是无法治愈太夫人的病。
看着若晨一天天的消瘦下来,张力实在是心如刀割!
不过,若是假以时日,自己符篆神通大成之时,太夫人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现在稳住病情就可以了,就与当初英国公夫人之病一样,在蓬莱县时,自己不也没有什么办法吗?
后来修成了天眼之术,顿时便药到病除。
唯有等待罢了,自己现在已经非常努力地在提高符篆神通的功力了!
……
东厂衙门。
厂公王德化,躬身立于书房之中。
而在他上首,正是负手而立,脸上依然带着青面獠牙面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鬼尊大人。
沉默良久之后,鬼尊淡淡地道:‘你先前说,那张力用符篆给英国公太夫人治病,效果如何呢?‘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道:‘启禀鬼尊大人,据咱家眼线来报,那张力的符篆,似乎并不起效。‘
顿了一顿,王公公接着道:‘咱家估摸着那张力也就是装神弄鬼罢了!英国公太夫人的病,似乎愈发沉重了。‘
鬼尊微微颔首,阴森森地道:‘他是不是装神弄鬼,我当然心里有数。‘
这话一落地,王公公仿佛意识到了深深的寒意,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一言。
鬼尊又问道:‘那个柳如是和什么安子的,现在盯上了没有?‘
王德化连忙应道:‘都在咱家的东厂监视之下,他们已经进入北直隶地界了。‘
鬼尊点点头,淡淡地道:‘切不可露了行藏。‘
说完这话,鬼尊大人转过头来,换了一个话题:‘温体仁和吏部刘侍郎,他们什么时候发难?‘
王公公心神一凛,沉声道:‘启禀鬼尊大人,刘侍郎找的炮灰是两名御史言官,准备在放榜前几日,向皇上上折子。‘
鬼尊沉吟片刻之后,冷笑一声,道:‘温体仁比前两年时老辣多了,呵呵,没让我失望。‘
王公公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还是不敢接话。
温次辅乃是朝廷重臣,怎么在鬼尊大人眼里,竟然有如三岁小儿一般?
先前自己猜测过被鬼尊大人控制的外臣,这温大人嫌疑可不小。
不过鬼尊大人让自己探查温体仁的阴私之事,那想必便不是自己人了。
否则鬼尊大人直接问温体仁便是,又何需探查?
这时鬼尊又说话了:‘温体仁这一招使出来,周延儒恐怕要吃大亏啊!‘
王公公仔细地揣摩着这句话,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鬼尊大人到底是哪边的。
呃,还是别想了,老实听差办事就是了,咱家可不想变成前任厂公刘太监那副惨样啊!
想到此处,王公公讪讪地道:‘鬼尊大人,咱们下一步如何办,咱家听您的吩咐。‘
顿了一顿,王公公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起了变化,脱口而出道:‘鬼尊大人,那温体仁放榜前数日才发难,难道有什么深意?‘
鬼尊淡淡一笑:‘现在才想起来?你这脑子也不太好使啊!‘
王公公一听这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鬼尊大人饶命啊,咱家……啊,不,小的头脑确实愚钝,不过一片赤胆忠心啊!鬼尊大人说办什么事,小的无不照办啊!‘
鬼尊厌恶地看了王公公一眼,淡淡地道:‘起来吧,我又没说要把你怎样!‘
王公公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突然书房内弥漫出一股尿骚味。
王公公讪讪地低头一看,刚才自己跪的地方,竟然一摊尿渍!
王公公立刻脚又软了,喃喃地道:‘鬼尊大人饶命……鬼尊大人饶命……‘
鬼尊背过身去,走到窗前,轻飘飘地道:‘你用心办事的话,就无需多虑。‘
王公公如蒙大赦,连连应道:‘是!是!‘
沉默片刻之后,鬼尊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便偃旗息鼓,不要再打探了。每天该干嘛干嘛,如往常一样。‘
一听这话,王公公面露疑惑之色,小声道:‘鬼尊大人,所有行动全部停止吗?盯梢的呢?也不要了?‘
鬼尊点点头:‘全部停止。‘
王公公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应诺。
‘你下去吧。‘
‘是!‘
王公公离去以后,鬼尊伫立床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窗外已是夕阳西下,鬼尊情不自禁地道:‘师兄,你真的不在人世了!‘
鬼尊长叹一声:‘唉,若不是当年被我的毒药反蚀,你当有九旬阳寿吧?‘
鬼尊转过头来,不再看窗外,冷冷地自言自语道:‘张力,你凭什么?凭什么得到师门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