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两人又打起了精神,从雪洞里钻出来,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片,像冰刀子一般滑过两人脸颊。
两人不由得一个激灵。
米迦立刻要脱掉柏森的大衣,还给他。
柏森按住她的手:“你穿着,我们继续向北走。”柏森搂着米迦,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耳边呼啸的风,擦着皮肤而过的雪片,每一种都让人极难忍受。
两人谁也没有吭声,闷头走着,多说一句话都在消耗身体的能量。只听到脚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两人每走一段,会找几棵树,对比出北方的具体位置。
就这样闷头走着,米迦渐渐没了力气。
柏森不能背她,一旦背着她,她在他的背上睡着,他也许再也喊不醒她了。因此,他搂着她,速度渐渐地慢下来。
抬起头来,四周虽被白雪映亮,但是,视线里除了白白的雪,就是黑咕隆咚的树,让人看不到希望。
米迦也产生了这种无望的心思,但是只能硬着头皮望前走,也许,再向前一步,就能走出树林。
谁知,她向前一步,突然脚下踏空。
她轻呼一声,身体向前倒。
“米迦。”柏森一把拉住她,结果脚下不稳,两人同时向下栽去。
“砰!”
“咚!”
相继两声。
米迦摔进雪里,把雪面砸个窟窿,并且身上有木木的疼,料想身上定是石头,她轻喊一声:“柏森。”
没人回应。
她又喊一声:“柏森。”
“米迦。”一个虚弱的回应,米迦全身一激,立马爬起来,摸趴到柏森身边,当时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在雪光的映照下,她看到一道液体顺着柏森的额头向下流。
她心头一骇,声音顿时变了腔调:“柏森,柏森,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她的手颤抖着,想去触摸又不敢触摸。
柏森笑了笑:“没事儿。”他撑着要起来,这次却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柏森。”米迦慌忙要脱掉大衣,给他盖上。
柏森一把按住她:“穿上它,继续向前走,带着手机,一会儿就能有信号,打电话给齐伟。”
米迦:“不行。”
柏森望着米迦:“不然,我们都会冻死在这里。”
米迦一震,这是两人坠落下来后,柏森唯一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是啊,他们又不是神人,他们又没有特意功能,他们有血有肉,怕冷怕热,如果救援找不到他们,如果他们离开不了这里,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米迦望着柏森,柏森看着她。
“好,我先走,你等我。”米迦动作迅速地脱掉柏森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他:“柏森,你等我。”
柏森头上的血还在流,他扯出淡淡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米迦:“我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活着,我等你。
你死了,我依旧是等着你。
米迦从大衣中掏出手机,毅然决然地向前走。
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她身上背负着她和柏森的生命。既然冷既然累,也在冷和累中生出莫大的勇气。
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走的极快,几次趴倒在雪地里,又瞬间爬起来。
默默地念着:“柏森,柏森,等我,你一定不要睡着……等着我。”
她想起10多岁的时候,那时她和柏森刚认识,柏森看她不顺眼。
后来两人很要好。
他比她高两年级。
他帮她抄作业。
他给她讲题。
他跟着爸爸走后,和她说,等他有本事,他就回来找她。
她跟着妈妈离开黎家的时候,特意去了他原来居住的地方,满满的回忆随着父母的离婚而被冰封。
以至于后来那么多年里,她再想起来他,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他,却在她荒诞的穿越重生之后,一眼认出了她。
“柏森。”她喘息着喊,突然间,像是雪停了一样,她一阵欣喜,正在这时,脚下一个打滑,她忽然摔倒在地,腿部磕上石头,磕的生疼,然而她来不及顾及腿上的疼,慌慌张张地在雪中找手机。
“手机,手机……”刚才一摔,手机摔到哪里了?
她惊慌地伸手在雪里四处扒,这时头顶噏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