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白眼狼,大约天下难找出第二只了!梁荷颂咬牙冷声:
“得了便宜,还嫌这便宜不够好?!这种遗臭万年的事,也只有二婶这卖臭豆腐的寡妇干得出来。你还说对了,我便是折腾你。这宅子,染了你们一家子的臭味,若不用你们的眼泪清洗清洗,如何能对得起它这些年忍辱负重,容你们一窝子白眼狼遮风避雨?”
杨氏到底忌惮,也不敢嚣张,心底咬牙恨不能掐死梁荷颂,但面上还乖顺道:“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做,才肯放过我们一家?敏儿被你害死了,蕙儿也被禁足受难,现在纨儿都已经入了大牢,你还要怎样?!”
“她们死是她们自己找死,与我何干?呵,你问我要怎样?”梁荷颂起身,俯视杨氏,“我便是要让你们,本来是怎样,就怎样!靠我爹爹得到的、抢到的,全部给我吐回来,官位,银子,田产,房产,全部!”
“二叔从前只是文书小吏,那就做回小吏,你是卖臭豆腐的,你便回去给我卖臭豆腐!”
杨氏雷劈了一般,又惊恐又愤恨,两眼珠子都要瞪得蹦出来了。“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别忘了,你爹娘早死了,那几年可是我们把你养大的!!”
“不是‘养’,是‘虐待’!若不是看在这份上,我便让你们以命偿还了,而不是银子!你信不信,只要我将今日之事,还有画舫上你儿子肖想嫔妃、冲撞圣颜之事闹一闹,你们一家上下,一,个,都活不了!”
杨氏跌坐在地上,满面惨白。比起银子,她更怕没命啊!就在她摇摆着是否要妥协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声,一下就认出来,其中一人是她认识的——
“这里面在做什么?”
“梁夫人粥中放针,差点害了曦贵人,现在里头梁夫人正在交代事情。”
问话的人影似伸着脑袋朝里头看了看。
“天啊……梁夫人是梁府的女主人,怎么能这样跪在地上……”
梁荷颂自然也听见了这动静,脸色一沉,接着跪在跟前满面不屈的杨氏,忽然委屈痛哭起来,左一巴掌、又一巴掌,“啪啪”地扇着自己耳光。
“贵人娘娘,民妇知错了,是民妇从前没有好好照顾好您……民妇知错了,民妇不该因为家贫而不给你穿新衣,没给你请老师……民妇愧对娘娘。但是这件事,民妇真是冤枉啊,民妇没有放针啊……”
门外的人听见这番动静,也发生了点小争执,梁荷颂心下有了些许计较,听见了孙燕绥的声音,以及厉哲颜那句“让开!”
然后,“哗啦”一声门便被劈开了,春花秋月的美人孙燕绥急忙提着裙子跑过来,扶杨氏,查看她的脸。“梁夫人,您伤哪儿了?”
看这情形,是把她梁荷颂当做动用私刑、严刑拷打人的恶毒妇了。梁荷颂目光在孙燕绥与杨氏瞟了一眼,落在静静站在那儿的厉哲颜身上。
“一上午不见世子,我还当世子是去保护皇上了,原来是陪伴佳人去了。”梁荷颂暗含讽刺。她梁荷颂从来不是圣女,对着孙燕绥和他一同来搅局,还能和颜悦色。
厉哲颜脸色略白,没有说话。他何尝听不出梁荷颂的讽刺。
“颂儿妹妹,你不必责怪哲颜哥哥,是我今早突然想去看花鸟市,一个人不敢去,便央求他一同去了,并不知道你也需要他保护安危,是燕绥不对。”
紧了紧袖子下的拳头,梁荷颂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扯出一丝冷笑来:“谁说我需要他保护!”
杨氏对梁荷颂与厉哲颜曾经的关系知道一二,心下幸灾乐祸,嘴里却哎哟痛-吟了两声,引得孙燕绥忙去查看她脸上的伤,关切。
杨氏那几耳光下足了血本儿,打得两颊肿得老高,哎哟哼唧两声,还真有点儿那么被虐打之后的样子。
孙燕绥忙让人来处理杨氏的伤口,又问了两句事情缘由,表现井井有条、落落大方,转而对梁荷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