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塞义德·本·侯梅德没想到的是,这支安西军,不但野战厉害,攻城作战也同样不差。投石车、八牛弩、各式弩机、弓箭手、各种射程的远程火力强大无比,一下就将石国和突骑施的弓箭手压制得死死的。填护城河也非常的效率,没过多久,护城河就被填平了几段,如果这个时候要强行攻城都可以。
但安西军却扔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在攻击火力的压制下,一点点想将护城河的三面全部填平。还有他们的弓箭手,竟然完全不害怕城头射出的羽箭一样,站在城下仰射,虽然有后面弩箭和八牛弩,投石车的支援,但他们却是在城头上弓箭手的范围之内。但是他们竟然完全不惧,摆出一副要拼命的阵势,在气势上将石国和黄姓突骑施的弓箭手压得死死的。
没想到安西军一开始就会打得除此激烈,如此拼命,真不知道能不能坚守到齐雅德援军到来。
安西弓弩手在城下拼命,陌刀手和跳荡兵在后面整装待命。安西、葛逻禄、宁远国骑兵也没有闲着。他们一部分在战场不停巡视,在后护卫弓弩手和陌刀手,随时提防怛逻斯城内的骑兵冲出来。另一部分却是在怛罗斯城东北和西南放下撒出去十几里的警戒幕,随时准备迎击敌人援军的先头部队。
整个安西营地唯一闲着的差不多就只有萧去病和王承恩了。
萧去病还没有醒来,他躺在床上,脑子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一下回到了小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吊针,周围是熟悉的消毒水和药水味道。
一位慈祥的老人坐着他的床头上,爱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回忆起往事:“当时我们仓促入朝,冬装严重不足,很多战士,嗯,也包括爷爷我,只穿了夹衣和单裤,被子也不足,几个人盖一床棉被,晚上只能抱在一起取暖,很多人都被冻伤,但我们都坚持下来了……去病啊,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当时我们奉命穿越七十里山路去袭击敌人指挥室,一个晚上翻越几座山头,沿途都是暗哨和地雷。一旦被发现,我们整个小组都得完蛋……”这是在武当山时,师父在给他讲他当兵时与敌方特种兵对抗的事情。
没多久,场景又变了,萧去病发现自己躺在一朵云上面,飞到一个自己从未见过地方。巍峨雄伟的城墙,高耸入云的宫阙,气势磅礴的殿堂,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大街上,坊市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上元节观灯赏歌舞……这是梦里长安,盛世大唐,来到这里后,一直听顾小俊、李二狗说长安如何如何,这回终于看到了。
萧去病正准备从云上下来一点,好看的更清楚一些,却发现长安城的地上突然涌出许多血水,上元节的花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熊熊燃烧的战火,一个又白又胖的胖子带着一群兽兵在狞笑……
“安胖子,我杀了你……”
“那就来啊……等你啊……”
一直守在萧去病身边的王承恩察觉出萧去病的异样,脸上的表情时而平静祥和,时而紧张兴奋,这个时候却满是狰狞,呼吸也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安胖子,你敢造反……我杀了你啊”王承恩听到萧去病一声低声呓语,顿时又喜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