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宣收紧五指,用力握住手里的长枪,咬牙道:“靖安,你就待在这儿放箭掩护我,我冲过去!”说真的,他心里还真有点儿发毛,一来他现在没骑战马,虽然他的步战实力也很不错,但对上这么多人,万一有个不好连骑马冲出来都做不到,实在很危险;二来他手里握着的也不是他用惯的梨花枪,战斗力少说还要折两成,唉,这是雪上加霜啊。
齐靖安一把拉住夏侯宣,急道:“不行,叛贼们尚且游刃有余,甚至还在太子身边排布了防御阵势,你冲过去决计讨不了好处!”说着他指了指斜前方,“这样吧,我到那里去,那个位置正可对着太子的脸,看我一箭射死他!待叛贼大乱,你再动手……”
因为太子身披重甲,普通弓箭可不容易射穿、即使勉强射穿了也干不掉他,所以若想射杀他就只有“射他一脸”了——可夫夫俩现在所处的角度不对,齐靖安想要射到躲在人墙后面的皇帝反而是可以的,想杀太子就办不到了,必须要冒险换个地方。
“那样更不行,”夏侯宣反手抓住齐靖安,“跑到那个位置去,你放箭暴露之后连躲都没地方躲,当叛贼们纷纷朝你冲过去,我还救个屁的驾,肯定是先救你了。”
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是很不错的,随时可以折返回御花园去玩捉迷藏,所以夏侯宣让齐靖安在这里掩护他,他也能放得下心。
齐靖安正为了他们二人进退两难的处境而殚精竭虑,但听了这话,他心下一暖,还是不自禁地挑了挑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那我们干脆就这样干吧,我杀掉太子,然后我俩就一起逃回御花园去躲着,想来太子一死,父皇应该能镇住场子了,我们也算救驾成功了吧。”
“……”夏侯宣摸了摸鼻子,虽说无论用什么方式救驾都算是救了皇帝一命,但这样干的话,又怎么能比得上他长公主殿下威风凛凛地冲出去大发神威来得爽快……更重要的是,这还怎么让皇帝大生感动呢?
而说得绝情些,如果皇帝不感动,那还拼死拼活地救他作甚?!
孰料,便在夏侯宣权衡利弊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直静静地缩在仁元殿内的二皇子夏侯垣忽然一个猛扑,从背后圈住了皇帝,然后就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横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阿垣?你……?!”皇帝大惊,更是大怒——“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父皇,你真是应该退位让贤了,你连你的儿子们的心性都看不清楚,治国问政的能力更是比庸才还庸才,怎么还好意思赖在龙椅之上?!”夏侯垣冷笑连连地说出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然后抬眸看向太子,笑容中略添了几分温情,“大哥,弟弟我向你投诚啦,并提前贺你登基大喜,投名状和礼物都是咱们敬爱的父皇!”
“好,好!阿垣我的好弟弟!”太子顿时大喜过望,眼看着许胜等人投鼠忌器,只能让二皇子挟持着皇帝慢慢朝他走来,太子激动不已,连嘴都乐得合不拢了……
然而,一支疾飞而来的冷箭却是无情地刺破了太子的美梦——
只听“啊”的一声,夏侯垣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臂被射穿,剧痛下匕首“呛啷”落地,皇帝顺势把他往身侧一推,禁卫军们就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阿垣!”太子方寸大乱,连带着叛贼们也在他的指挥下变得乱哄哄的:有人往前冲,有人朝冷箭射出的这边跑,还有人根本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