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厂离他们住的地方其实有些远,林秋石和阮南烛匆匆忙忙的趁着天黑之前赶回了旅店。
众人聚在餐厅,沉默的吃着晚饭,偶尔有人谈论今天得到线索。
林秋石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东西,突然,人群里起了骚动,他抬眸看去,却是看到有个男人流了鼻血。
“哎呀,怎么突然流鼻血了。”男人的同伴说,“快点拿纸擦擦。”
“不知道怎么回事。”男人说,“吃着饭就流了……”
他起身,去了厕所,林秋石和阮南烛却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某些情绪。
瘦长鬼影盯上成年的目标后,都会有一些预兆出现,噩梦,幻觉,还有一项就是流鼻血或者咳血。
眼前这男人突然流鼻血,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征兆。
这男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回来的时候鼻血已经止住了,这会儿正骂骂咧咧的说起了旅馆里糟糕的伙食。
林秋石见没什么事发生,便起身打算离开,阮南烛跟在他身后一起回了房。
回到房间后,林秋石趴在床上拿着手机思考线索。
阮南烛坐在他的旁边,把劳伦的日记又看了一遍。
“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线索还不够。”天色暗下来之后,林秋石有些困了,他道,“我们睡觉吧。”
阮南烛道:“好啊。”
林秋石洗漱后爬上床,看着窗外的雾气开始变浓。
阮南烛躺在林秋石的旁边,一会儿没说话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
林秋石也闭了眼睛,但寂静的夜幕里,一丁点的声音也显得非常刺耳,林秋石听力本就敏锐,他躺在床上,捕捉到了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那是有人在草丛里穿梭的声音,那人似乎还拖着什么重物,偶尔踩碎一两根枝丫。
林秋石马上想到了白天在树干里见到的那个孩子,还有他无神的蒙上了一层惨白色的可怖瞳孔。
他感觉身体有点冷,便慢慢的翻了个身。
本该熟睡的阮南烛却睁开了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小哑女,睡不着么?”
林秋石瞪圆眼睛,还没吭声阮南烛便起了身,然后动作自然的凑到了他旁边躺下,搂住了他的腰。
林秋石正欲说什么,阮南烛却用拇指轻轻按了按他的唇:“嘘,乖。”
林秋石:“……”
趁着林秋石发愣的功夫,两人已经睡到了同一张床上。好在这床足够大,两人男人睡在一起倒也不是很挤。林秋石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拒绝之前又想到了阮南烛安眠药精的身份,犹豫之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屋外草丛里的东西还在走来走去,像是寻找什么机会。
林秋石开始还紧张的听着,后来却被阮南烛冷静的气氛感染,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早晨,一夜无事。
十四个人照常出现在了餐厅里。
都来了两天了,居然还没有死人,这情况倒是十分的少见。林秋石正在这么想着,却看到一个人从自己面前走过。这人好像就是昨天吃饭时突然流鼻血的那人,他长相平庸,本该没有什么吸引人注意的地方,但林秋石看了他一眼后便皱起了眉头。
和昨日相比,这人的头顶上多了一顶黑色的礼帽。
这礼帽和他身上穿的休闲装搭配起来简直是格格不入,但其他人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似得,连提都没有提一句。
“在看什么?”阮南烛突然问他。
“他脑袋上这帽子看起来好奇怪。”林秋石回答,“昨天不还没看见么?”
阮南烛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他的目光移到了那人的身上,凝视片刻:“的确很奇怪。”
“但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啊。”林秋石说。
“说实话。”阮南烛把手里的牛奶杯放下,“你不提这件事之前,我也觉得很正常。”
林秋石:“嗯?”
阮南烛:“该怎么和你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好像是他本来就应该戴着这么一顶帽子。”他撑着下巴,用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人,“并不突兀,也不奇怪。”
林秋石:“……”
但事实上,这的确是顶非常奇怪的帽子。
显然只有在穿着正装的时候,才会戴上这么一顶黑色的礼帽。但那人穿着t恤加牛仔裤,整个屋子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阮南烛轻声说了句:“我觉得他要死了。”
林秋石:“……我也觉得。”
两人在这件事上倒是达成了一致。
那人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和人非常的愉快的吃着早饭。吃的过程还告诉同伴,说自己昨天做了一个梦。
以林秋石的听力,很容易的便将他说话的内容捕捉到了。
“梦里有人给了我一顶帽子,让我一定要戴上。”他笑嘻嘻的说,“我当时还以为这只是个梦,谁知道第二天真的发现窗户外面的树枝上挂了一顶帽子。”
“这帽子真好看。”他的同伴居然说,“你戴着也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