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墙壁上,看着秦双双匆忙的步伐,一路往玄关跑,消失在别墅里。
厉青抱着玫瑰花站在别墅门口,见秦双双冲出来,他立马往两边退,女孩跑了出去,开着保时捷迅速离开“西山别墅”。
他走进门。
见厉长啸身体四周的地面上都是破碎的陶瓷花瓶,米白色的地瓷砖上,有红色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放下手里的花立马冲了过去,“家主!”扶着他的手臂,从侧面扫了一眼他的轮廓。
男人的后脑勺正在流血,一小片陶瓷碎插入血肉中。穿着灰色薄衫的后背,七七八八零碎的陶瓷片刺进,滋生鲜血。
男人还是望着女孩离去的方向,也不觉得疼痛,嘴角僵硬地扯了一抹苦笑。
“家主,夫人完全不是您的对手,她怎么推得动您?您怎么……不还手?”躲一下也成啊。
“想看看,她能对我狠心到什么地步。”他抬手,手掌在后脑勺随意扫了一下。拿到眼底下摊开,手心一片血迹。盯着手里的血红,男人眼眶也被染红,似冬天的河水,起了雾气。“厉青,可能以后我死在她面前,她都无动于衷。她不要我了,这么彻底。”
厉长啸偏过头,看向桌上那束黑色的玫瑰花。落寞的神情突然紧张,厉青见着,立马从口袋里将戒指掏出来,放进厉长啸手里。“戒指还在,捡回来的。”
第920章 厉长啸:要离婚,除非我死了(三更)
自厉长啸来“帝都”一年后,再见他时,同他说:厉青,我有女朋友了,她很漂亮。回厉家拿回母亲的骨灰盒,我就要和她一直在一起,什么都不要。
他就知道,家主这辈子都逃不开那个女孩了。
家主从小孤单,活得压抑辛苦。十岁,在别人还在玩捉迷藏、堆积木的时候,他如履薄冰地攀爬计划,一步步往上艰难地走。
这么多年堆积起来的阴影黑暗,一旦有太阳光照射进来,给予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他怎么可能会放手?
厉青看着他,“我去叫医生,给您瞧伤。夫人会回来的,结了婚,她是您的妻子。”
男人望着没有人影的玄关,呢喃道:“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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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秦吕林到的时候,刚好晚上八点。
他来得有些迟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男人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踏进茶馆那扇门的时候,神情明显变得凝重起来。
余嗣久见他开门进来,躬身给他倒了杯茶。“帝都交通通达度高,你的别墅离茶馆最慢也只要半个小时,我四十五分钟前打给你电话,怎么还迟了十分钟?”
秦吕林抿了抿唇,带着淡淡的笑,一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走到放了杯热茶的椅子前坐下,“九渊做了晚饭,她非盯着我喝完鲫鱼汤才让我出来办事。是她做的,我拗不过她喝了才来。”
听着这话,余嗣久拿着紫砂茶壶的手顿了一下,饶有兴趣地直起身子,将茶壶放在茶桌上。看着秦吕林,“虽然有那一纸合同,但在我印象里,秦三少爷不是全心全意诚服于那合同上的吧?”
见男人抿嘴不语,余嗣久也没再往下说。后背靠在椅子后座,矜贵的他理了理西装衣袖上的袖扣。“上官霆是保不住了,估计他一辈子也出不去监狱。上官霆风波未停,正是你出手的好时机。”
“我记得前段时间总统出访周边国家,出席国际会议是你陪同。当时签订了一份生物工程协定,我们国家的这项工程大部分由上官家族的盛大集团负责,而现在余氏集团正在和盛大集团合作。”
“再有半个月,三年一度的联邦议会将开启,傅家绝大部分人会出席,尤其是作为傅家家主,又在国家有着相当地位的傅擎苍。我可以将几国协商的生物工程密码本交给你,你只需要让它和傅擎苍挂上关系,到时候场面会很精彩。”
国家间的合作,通常有一部分是私密性的。只有各国负责项目的相关集团高层内部,才会清楚项目精密之处。
而绝大部分的议会人员,私下小动作严重的,百分之九十是在国家项目,基础设施建设上下了功夫。
只要傅擎苍和这项内容挂了勾,他就有嫌疑。都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看不惯他,嫉妒他眼红他的人,就会出来泼脏水。
况且他树大招风,站的越高跌的就越惨,墙倒众人推,大家都懂这个不成文的道理。
第921章 扳倒傅擎苍,你就能得到生儿(四更)
见秦吕林并没有立刻答应,余嗣久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担忧还是后怕?怕万一事情败露,没有扳倒傅擎苍,反而给自己戴上一顶贪污且蓄意诬陷的罪名?”
有这种担忧很正常。
兵行险招,风险都是对半开的。成功,就能将对方拉入深潭的沼泽。失败,自己很大可能会被反咬一口掉入无尽深渊。
可是,这就是官场,就是商界暗流。
不狠一点,怎么做得成大事?
听见秦吕林说:“前一次和小生见面,已经是大年初一那天。到现在,将近半年了。这半年里,我觉得自己心静了很多,对于傅擎苍,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大的敌意。”
看得出他的推辞,“从你踏进官场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经出不去。现在才想过要回头,太迟了秦吕林。既然想得到生儿,不扳倒傅擎苍,你怎么能得到她?”
“得到她,那九渊怎么办?”秦吕林当即抬头问了一句。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好像,有点太急了。
随后又解释,“我之前当着八大家族的面,签署了那份合同。若日后是我负了九渊,我将会履行上面的协定。我是想得到小生,可扳倒傅擎苍,得到她之后,难道将她名不正言不顺地藏在家里?让她做小三?这对她的名声很不好。”
“如果我说,我能把那份合同销毁呢?既然那是我爸让你签的,他去世后,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也能替他销毁。”
秦吕林的脸色很明显一僵。
而这细微的面部表情,轻易溜进了余嗣久眼里。男人颇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秦吕林,兀地笑了一下。“跟你开玩笑的,那是爸生前的决定,谁都没能力将它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