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拿出铁笔,示意夏枫带着“小主人”进到内屋......
足足写了半个小时,那简单的一个词“富贵糕”才堪堪完成,木板还空了二分之一。
刹帝利小孩放下铁笔,高高兴兴地拍手,“祖祖,写完了,写完了。”
“嗯。”老太对他慈爱地笑道:“亚德夫真聪明,现在,再写上你的姓名,亚德夫.萨克塞纳.古普塔。”然后继续握着孩子的手,一笔一笔地写。
原来这家姓古普塔。夏枫脸上一直在笑,心里却想哭,天都快黑了,她的富贵糕早就凉透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反正夏枫的腿都站麻了。那张木板终于可以上色,烧红的铁笔,歪歪扭扭的勾勒出她的“饮食大业”。
老太太很满意,“拿去吧,我们只收你们两成利润。”
她本还等着夏枫欣喜道谢,看见的却是一脸错愕。
“怎么?”
夏枫只觉屋内的气压骤然降低,忙道:“太太,我是太开心了。”
......
总算明白为什么要写上“小主人”的名字,夏枫虽然有些吃惊,但却没有不爽,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保障。毕竟技术还在自己手里,人家也没说要抢“专利权”。
等到“开业”以后,她才知道人家这是在帮她们,其他首陀罗,或许送五成利润都求不来。
夏枫拿着招牌上楼,维卡早就平静下来,只娜玛一个人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听完维卡的“汇报”,夏枫心里再慌也没表现出来。问道:“昆陀也来了?”
“那贱妇是这样说的。你不知道,她死死盯着我的莎丽......”
夏枫打断维卡:“你在哪里把人甩掉的?”
“放心,那老贱货不知道我们住哪家。”维卡信誓旦旦保证。
也就是知道你往哪里跑了?夏枫扶额,想了想说道:“好了,你们这两天哪也不要去,我一个人出去卖货。大家快收拾收拾早点睡觉吧,明天很早就要起床加热富贵糕,都打起精神。”
说得不错,昆陀和丈母娘此刻真是打起精神围着这片住宅区转了三四圈,维卡的影子都没找到。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敢进去找人,更不敢大声呼喊。
“昆陀,你说她会不会去了哪家做佣人?”丈母娘问道。
昆陀没回答,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他没料到维卡还有这样的本事,私心里当然不希望被岳母说中。看样子,维卡的确是要和他决裂。
昆陀那只紧张的右手,不知不觉死死抠住了沙墙......
最后,丈母娘决定回去多叫点帮手来,务必把偷衣贼逮到。
昆陀要继续呆在镇上办自己的大事,进展非常不顺,他不但没见到卡布尔镇长,就连管家奥拉蒙的门也进不去。如今事情更麻烦了,不管维卡因为什么原因要躲着岳母,但她听说自己来了仍要跑,绝对不是个好兆头。她是父亲的正妻,必要的手续还要她来办。
都怪那丑货帕丝塔,当初就不应该让维卡走!
......
次日清晨,莫卧儿的东北方突然天气转变,温度骤然降低,早上开始出现薄雾。
雾色中,一个小小的身影顶着白色细棉裹起来的大筐,出现在哈兹尔镇的街道上。
夏枫学着成年女人,蒙着头纱,只露出眼睛,开始第一声吆喝:“卖富贵糕呢,美味的富贵糕。”声音嘹亮,还带着甜甜的稚音。
原本还想取“福寿糕”来着,又感觉没有富贵二字“洋气”,关键是这个词在历史上可不是好称呼。
卖咖喱饼的早食店老板伸出脑袋,带着疑惑的神情。突然想到什么,朝夏枫大喊:“谁允许你出售食品?”
“什么?”夏枫装着不懂,回过头来,把胸前挂着的木板亮给他看。
“在哈兹尔镇卖......”老板突然没了声,望见两个巡逻的民卫过来,赶紧跑过去......
夏枫底气十足,继续吆喝:“新鲜美味的富贵糕!”若是没有遇到刹帝利老太,是不是此刻已经吓得逃啦?跳出了小乡村,狗屎运好像也悄悄降临了。真好,两成利润,少了多少麻烦呀。
“你卖的什么?”民卫甲喊道。
“富贵糕,哈兹尔仅此一家,每天只售四十个。大人要不要来一个尝尝?”不等人家回话,又道:“十六铜一个,三十铜买俩。”
“什么糕?金子做的吗,这么贵?”咖喱店老板瞪大眼睛讽刺道。
夏枫眼也没抬,“富贵人吃的,食材保密。”
弄得老板噎住半天,竟不知道说啥,眼睛贼绿绿地盯着。
两个民卫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她的木牌,量这小姑娘也不敢弄虚作假,交换过脸色后,两人便要掉头离开。
“两位大人这么早就上工了,真辛苦,我们太太说过,今天第一天开业,见到你们就请你们免费品尝。大人能不能赏个脸面,不要驳了我们太太的好意。”
“嘁!你这小姑娘,小嘴真会说。什么富贵......唏!好香。”咖喱老板贼绿绿的眼睛变成了骨碌碌,顺着夏枫的手指移动着。他看见这焦黄的圆饼子上面还有奇怪的花纹,浓烈的香气让他忘记该怎么呼吸了。嗯,真像是富贵人才吃得起的精贵食物。
两个民卫的脚不听使唤,早就转了回来,假模假样地说道:“感谢古普塔太太,感谢艾德夫少爷。这富贵糕是神赐的食物......”他们双手合十先祷告了几句,再郑重地接过。
“快吃吧,太太让你们说说味道如何。还希望你们多多宣传。”一不做二休,既然分了利润出去,也不能再顾忌老太太家的那个什么侄子老布奇,哪有两头都占的道理。打算把这杆大旗用力舞动起来,一定要挥得虎虎生风。
两民卫脸色有些僵,心说:这个价格我们怎么吃得起。
“快吃吧。”夏枫很是殷切。
“啊呀好吃!香!”民卫甲好不意外,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另一个直说好软呀,要是没有米就好了,米有些咯牙。说完又不停道歉,有些紧张的样子,剩下半个都不敢往嘴里塞了。